知晓苏卓是一心为了自己的将来做打算,苏妧妧便暂时将心中那点儿抗拒压了下去,笑道:“我知晓爹爹是一心为我打算,只是这婚姻大事,且容我想上一想。”
苏卓叹一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自苏夫人故去后,苏妧妧身边并无女性长辈陪伴,苏卓虽疼爱这个女儿,却到底是个男子,许多事情上便没那么细致,许多事情也不似母女那样能摊开在明面儿上说。苏卓对此心知肚明,也有几分愧疚,对这个女儿便更娇纵几分,并不似旁的大家闺秀那般拘着她。
此时见苏妧妧心中有自个儿的主意,苏卓便将能说的都说了,余下的便由她慢慢儿去想,但愿她能想通了,依着他铺好的路安安稳稳地走下去。
今日里苏卓唤苏妧妧来便是为了婚约一事,眼下事情说完了,苏妧妧便抱着初九,慢慢往自个儿院子里回。
夏日的阳光有些炫目,让苏妧妧心中更添几分烦闷,便伸手抚了初九脑瓜顶上柔顺的皮毛,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对它道:“爹爹说得都对,眼下我嫁给余鸣旭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可是、可是……”
苏妧妧咬了咬唇,总觉心中不喜余鸣旭,可又具体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喜,“可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可是他每每瞧我的那眼神,便让我浑身不舒服。更何况他还偷偷打探我行踪,真是讨厌极了。”
初九抱着她纤细的小臂,认真听着,待她停下话头,便扭过头来“喵”了一嗓子,仿佛是在问她什么话似的。
苏妧妧也不管初九是不是在同她说话,认真想了一想,捏着初九的耳朵道:“初九,我不愿意嫁他。”
苏妧妧的小院就在眼前,再走几步便到了,从这儿看去,隐约能见着云眠在里边儿收拾打扫的身影。
苏妧妧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忽地想起上午时在茶楼里听那说书人说的戏。
乱世烽烟起。
“爹爹不可能护我一世,若不嫁他,只怕我在这世间自身难保。”
说着,苏妧妧轻轻挠了挠初九的下巴,玩笑一般道:“如今大半个大楚都被淮侯收入囊中,江北李氏早几年入宫做了贵妃,还剩我这江南苏女待字闺中,你说,若是淮侯缺个夫人,又要同皇帝攀比,心血来潮将我给掳了去可如何是好?“
初九舒服得眯着眼,仿佛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苏妧妧也被自个儿这不着调儿的想法给逗乐了,不由得勾了唇角,只是唇边笑意还未完全绽出来,便听得院子里边儿云眠“呸呸呸”了三声,很是认真道:“那淮侯是什么人,哪里晓得怜香惜玉,姑娘若是落在他手中,指不定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姑娘可莫要说这样的话了!”
苏妧妧本就是随口的玩笑,见云眠当真为她担忧起来,便笑一笑略了过去,不再提了。
倒是初九,“喵喵“了两声似是在反驳什么,而后黏黏糊糊挨着她的劲儿更甚了。
夏日昼长夜短,用过晚饭后,苏妧妧不愿意在屋里闷着,便令小厮搬了张美人榻放在院中树下,在逐渐暗淡的日光中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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