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珈楼,这是什么?”手下的肌肤粗粝得让她动弹不得,每摸一下都有把小刀在长满了厚茧的粗厚掌心刮擦。
应珈楼脸上的光彩晦暗下去,灰秃秃的。他这颗好不容易有点光亮的黑色太阳又变成了石头。
他张了张嘴,难言。
白天要不是她捉了提岸,她还不知道有这回事,怪不得这几天两人亲热归亲热,就是不肯让她碰他。
提岸只知道应珈楼在解夏自恣日被苦航大师责罚,出来的时候,白色的袈裟上满是血污。
具体出了什么事,伤势怎么样,他们这些师兄弟都不太清楚。
“把衣服脱了。”虞晚章抽回手,淡淡道,见他还不动作,她拢了衣服,亲自要来掀。
他的手垂落在腿上,微微抵触。
“应珈楼。”她一字一顿,稍微加重语气,明显动怒。
“晚...晚章。”他不情愿地挪开手,虞晚章走到他身后,就要掀起来的时候他又握住她的手。
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启唇:“丑,晚章,很丑。”
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嫌弃,他怕后背的伤口狰狞可怖,让她讨厌,让她不喜欢。
虞晚章凝神皱眉,不管他说什么,一把掀开后头的衣服,青紫的伤口暴露在眼前,有些严重的地方甚至皮开肉绽,没一块好肉。
空气陷入凝滞,虽有微凉的风吹过,但应珈楼感受到她的目光毫无顾忌地盯着后背,每一寸肌肤都烧起来。
她该怎么看自己?
是不是也觉得丑?
那天他回应家就对着镜子稍稍看过,扭曲丑陋,连他自己都觉得难看。
更何况是虞晚章呢。
当初她选上自己,多半是看中应家的权势,还有他那张脸。从小到大,因为这张脸,应珈楼接受了不少夸赞。
他自己是知道有什么优势的,可现在有别于贺杨,应成舟的优势,只剩下应家的权势,他的优势又少了一样。
她还会喜欢一副被污染了一角的精美油画么?
在虞晚章愣怔间,应珈楼已经抖抖擞擞地把衣服放下。
月光铺在他脸上是青白的冷,强行笑了笑,眼睛里亮晶晶的撒着碎光,给自己留了几分颜面。
那是令人难堪,破碎的笑,看得虞晚章难受刺人。
他又低下头,尽量把自己缩到阴影里藏起来,像只可怜的仓鼠,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却又不舍得她的目光,分得一点甜给他,就让他舍不得。
“伤口怎么弄的?”虞晚章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他不愿意说,自己还强行揭穿。
她声音柔柔的,往他身边靠。
那香软的味道慢慢靠近,勾得他体内伸出无数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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