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着陈瞎子替他摸骨也多了几分信任。
陈瞎子倒也不乱胡说,只说近一两年的事,再往后可就不准了。
陈瞎子给应乾批命,说是一生劳碌命,老年能否官碌通达,就看他能不能有贵人相助,这一两年必遭一劫。
应乾刚从一场酒局下来,疲惫地背靠在车椅上,揉了一把脸。
他已经老了,皮相不像年轻的时候富有弹性。车子缓缓往前开,应乾不知怎么就想起年初那陈瞎子的批命。
“一生劳碌命。”他无意识地说出来,眼睛里的光渐渐黯淡,他细细咂摸着其中意味。
不算宽敞的车厢里,心腹周全忽然紧张道:“应老板,后头有辆车一直跟着。”
周全跟在应乾身边二十多年,行事作风上很有一手,帮应乾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是退伍兵出身,每次出门都会特别注意身边的环境,其实从一开始,周全就发现后面那辆一直跟着他们的别克轿车,只是当时他还不能确定。
应乾这两年越来越瘦,脸上一点脂肪也没有,那暗下去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往后面望。
过完见到那辆不起眼的别克轿车时而快,时而慢跟在后头。
有时候距离近得都能见到那虚虚的影子。
“应老板,等会儿回公司还有个会议,要不我......”周全等着应乾发话。
应乾有种深海里的鲨鱼忽然闻到血腥味的兴奋,身体里有把火在烧,浑身激动得颤抖。
他侧身看了眼身边路况,竟然就在灵谷寺附近。
“先去灵谷寺,我这个大伯也很久没有和侄子说说话了。”
*
虞晚章在灵谷寺算是轻车熟路,问清了应珈楼在哪儿,她就直奔迦陵疏远。
正所谓山不就我,我就山。
应珈楼不理我,那我去找他玩不就行了。
“应珈楼。”她推开门,愉快地喊他名字,只是见了里头的场景,声音戛然而止。
这次失算了。
迦陵书院里不仅只有应珈楼,还有另一位和尚也在,并不是提岸,虞晚章不认识。看身形举止,比提岸稳重许多。
应珈楼坐在阳光里,身上那件白色裟衣染着圣洁的光,周身白绒绒的,骄矜得像是应家养在后院的那只白孔雀,正与面前的人对弈下棋。
应珈楼看了她一眼,才充满歉意道:“大师兄。”
大师兄性格爽朗,摆摆手:“没关系。”
虞晚章这些天在他面前骄纵惯了,她以前从未这样过,这下见到陌生人有些不好意思,立马缩回安全壳里。
她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他们两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