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就等着了?
虞晚章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
来的路上看到街上的商店有卖糕点。
她买了一些,遇到提岸正好给他。想着提岸扭扭捏捏不愿意要,又要扯上半天,晚章把东西塞到他怀里就连忙跑到展厅。
江南的春雨绵绵,激起雨雾。
应珈楼站在檐下,五官端正柔和,朗如日月,掩映在青茫茫的雨雾里。
他微垂着眼,看着晚章疾步而来。
晚章到了他身边,收了伞,伞尖在地上沥下一滩雨,差点打湿裙摆。
她低头正要把雨伞往外甩几下,就看到应珈楼裤脚被雨侵湿,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等了多久了?怎么不去展厅里等着。”
她离应珈楼很近,感受到他身上如冰似的凉气,倒吸一口冷气。
应珈楼面色有一些不正常的潮红。
他不说话,摆了摆手先进去展厅。
既然她问了,应珈楼没有回答,虞晚章也不在意。
这一次,倒是真比昨天认真,仔仔细细给她讲起了每件文物背后的故事。
展厅中间悬挂着一副古画,画纸的边缘因为时间的久远已经有些开裂,加上颜色斑驳,只能略略看到人物线条,已看不清本来面貌。
虞晚章指着问:“这是谁?”
应珈楼轻掩口鼻,咳口了几声,抬眼略略看去。
“是乐僔和尚。当年乐僔为了远离浮华虚幻,追求修行上的极致,便手拄锡杖,单只行影地寻求修行圣地......”
“咳....咳....”应珈楼又咳了几声,声音比一开始给她讲解的时候要粗哑许多。
虞晚章站在他身侧,既不催促,也没有出声询问。
“到了敦煌沙地,他见到敦煌三危山笼罩着一片灿烂金光,令他睁不开眼睛,好似释伽牟尼现身,普渡众人。”
“乐僔和尚以为这是佛祖的旨意,至此就在敦煌凿开了第一个石窟,面壁苦修。”
展厅窗户大开,忽然倒进猛劲寒风,虞晚章不禁打了个激灵。
她对面的应珈楼忽然弯下腰,手指攥着胸口,猛烈地呼吸起来。呼吸声音粗大磨砺,像是沙子在平滑的空气里摩擦,渐渐响烈。
他支撑不住,扶住一旁的柱子。
虞晚章吓了一跳,她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下意识走过去,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本就单薄的身子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应珈楼身体冰冷浑身颤抖,上下牙齿不停打哆嗦。
仍是这样,他依旧保持难以持重的镇定。
也许是为了等她一直站在风里,冷风一吹,虞晚章猜他的哮喘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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