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她的母后,总是凶巴巴的骂她,没有虞娘娘一半温柔细致;她的哥哥眼里心里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像大哥哥那样温和体贴,她也想要娘亲和哥哥抱抱,还想进去和朝阳妹妹说说话。
一直照看她的徐嬷嬷小声提醒道:“殿下,咱们先回去吧?等夜里,或者明日再过来,朝阳公主心里必定记挂您,说不准待会就来找您玩了。”
朝华站着没动,也没有说话,好半响过去,才默默转身回华安殿。
路上她吃了很多颗橘子糖,咬起来脆脆的,甜甜的。
朝华回到琼安殿,就开始去衣橱翻找衣裳,又去梳妆台挑亮晶晶的首饰。
徐嬷嬷不由得问:“殿下,您做什么呢?”
朝华笑道:“他们终于不打架了,是好事情啊,而且……朝阳妹妹说好了会给我带姐夫回来的,眼下她回来了,我,我得打扮一下才好。”说完,她有点不确定,又小声补充说:“我见她们都是这样的…”
徐嬷嬷叹了口气,心道一句傻人有傻福,面上却笑道:“自然是了,老奴来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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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一场惨烈宫变,老皇帝虽被太医们救了回来,身子却不行了。
院首大人斟酌说过:“调养得宜,最多还能撑一年半载。”
当时满殿寂静,针落有声。
夜间,皇帝恢复神志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叫院首进来,而后传唤豫王。
父子彻夜长谈。
翌日早朝,掌事王公公宣读立储圣旨,豫王入主东宫,皇帝病重,由太子摄政。
叛党徐太后及端王一党,念及手足骨血至亲,端王被射中双腿,日后再无站立可能,夫妇贬为庶人,终身幽禁京都大牢,其女及府中下人流放西南苦寒之地,终身不得踏进京城,至于徐太后,迁移寿康宫幽闭北塔佛寺,吃斋念佛,至死,不得入先帝皇陵。
一场血腥政变以和平告终,未杀一个人,到底还是仁慈了。
老皇帝住进永乐宫养身子,有爱妃贴身照顾,日子还算舒坦。
要知晓,这些年他们的感情一直不算深。
皇帝心里都明白,虞贵妃为着两个子女,待他可谓给足了体面和情意,然面子上过得去,底子里却是若即若离。
眼下他病的奄奄一息了,虞贵妃待他却多了分难得的细致。
皇帝自个儿琢磨啊,他才经历了一场背叛,又是多疑的性子,尤其是眼下也不用批阅奏折了,有大把闲功夫。
最后,皇帝将目光放在闺女身上。
阿念从西北回来了,那样柔弱的身子,如今好好的,甚至比从前要强了些,宁远侯那个冷面硬汉竟也千般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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