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东月国输了比武,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呼延川心思多,早就与宁远侯打过两回交道了,知晓这不是个热情好客的大善人, 怕其中有诈,于是当夜便派人传信至侯府,问起几时启程进京。
江恕给出回复:圣上的意思是好生招待, 向贵国赔罪,届时请两国同时进京,本侯不敢违背。且天漓使臣兴致盎然,听闻欲多留两日, 还望东月屈尊暂陪。
行, 呼延川没话说了。
玩就玩,谁怕谁?
他来侯府玩!
宁远侯是为一方霸主, 世代盘踞西北, 手握重权,称之为西北土皇帝也不为过,想来这府邸也是金雕玉砌富丽堂皇吧?
呼延川要来瞧瞧。
府门小厮见了东月国贵客,不敢大意, 急忙派人去禀报,一面恭敬请人进府。
叙清从前院出来,与呼延川遇个正着。
视线触及对方,四周空气倏的冷寂。
呼延川挥走小厮,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在叙清轮椅下空荡的地方来回打转,半响,不怀好意地笑了:“多年未见,叙大人可还好?剧毒侵体的滋味可还是痛不欲生终身难忘?啧,这几年我倒是研了几味奇毒,无色无味,不痛不痒,就是死得快,咻一下,人没了!”
“哈哈哈哈!”呼延川的笑声逐渐放肆,整个庭院都回荡着他放肆张狂的挑衅。
叙清握在轮椅上的手掌慢慢攥紧,膝盖之下几乎是不可抑制地痛起来,不堪的过往慢慢将人吞噬,如同刀割,如同锥心。
清醒的理智告诉他,该走了,现在,立刻马上!趁更多恶毒的话语出来前,趁他还有自控力时,逃离!去一个无人的地方,藏起来,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哪怕很狼狈。
可,这双发白冒汗的手,怎么也滑不动轮椅。
他想试一试,能不能迈过那个坎,总不能每回都逃避吧?
呼延川笑得胸腔乱振,才停下来,感叹道:“要是我早几年研制出来,你也不必活着受累了,说来还是我的不是啊!”
说着,呼延川又打量起叙清,不断摇头:“啧啧,可惜了,多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啊,如今成了残废,只怕如厕都得人搀扶着吧?哦,你当年不是还有个未婚妻?怕不是也被这模样吓走了吧!”
“住口!”叙清倏的开口。他声音冷得可怕,整个人也如同冰窖里捞出来,冒着森然寒气,提起明珠,就是最不可触碰的逆鳞,那是他接近精神崩溃的时候。
呼延川咧嘴大笑,快.慰极了:“你怕了啊?残废一个,恐怕连洞房——”
叙清的脸色已然变得极其难看,用尽全力,克制不住地滑动轮椅上前,想杀了他,就是那一瞬间,动了杀心。
然在叙清之前,一抹浅杏色身影忽然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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