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坐在小书房的案几后,双手撑着下巴想了想,“死了有什么意思?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芦嬷嬷立时明白该如何做了。
常念又问了句:“可知那位柏祈是个什么人?”
柏祈就是庄钰所嫁的柏家长子。芦嬷嬷探查原委时倒也顺便打听过,道:“听闻柏大人与侯爷年岁相仿,如今在军中身担要职,为人倒有几分能力,不过极看重其母廖氏,当初娶妻庄氏女正是廖氏的意思,其余倒没什么特别的。”
常念改了主意:“这样吧,女人,便想法子让廖氏给她儿子送去,姨娘也好,外室也罢,多多益善,闹个鸡飞狗跳才好,也不用操之过急,慢慢来。”
“是。”芦嬷嬷领命,自有她的手段去办。
今日这一出,常念心里多少有数,面上是柏夫人求而不得生妒欲使绊子,实则何尝不是柏家掌权的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暗里帮了一把,不若人不可能轻易送得到营帐,姓柏的既不肯安分,日后大家就都别好过了。
说起来还是她父皇当初办的好事。
权臣互相牵制,平衡局面,哪曾想他闺女有一日要嫁来这大西北呢?
柏家根基之深厚,几乎与江家齐平,只权势地位低几分,然要连根除去也绝非易事。说到底,这几十万大军是掌握在江恕手中。
哦,要是江恕动真格除了柏家这颗眼中钉,老皇帝便又该睡不着觉琢磨起来了,兴许会想:宁远侯莫不是想独霸西北、有朝一日起兵造反?
如今这局面尚算平衡,江家是绝对掌控地位,小麻烦,也好解决。
常念忽然有点想她父皇了。
父皇虽然生性多疑,然这些年对母妃,对她和哥哥,是真心爱护。
这时候,父皇该是在永乐宫看看书,母妃就坐在梳妆台前……
常念的思绪飘到了京城皇宫,连江恕是几时进来的也不曾发觉。直到颈窝被羽毛轻轻拂扫而过,痒痒的,才忽的回过神。
江恕屈腿倚在案几旁,狭眸垂着,晦暗不明的眼神将她笼罩。
常念却一把抢走他手里的羽毛,宝贝地放到匣子里,那是她给未出世的小外甥准备做拨浪鼓的小玩意。
“生气了?”江恕低声问。
常念抬头看着他:“本公主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江恕倒认真想了想。
常念哼哼两声,立时推他走:“你起开!”
这模样,还说不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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