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去,常念仔细清点了自己的财物,值钱东西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宝石翡翠珍珠字画一类,换起来,怎么也有个几千万两不止吧?她对银钱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晰。
她拉江恕去看这些东西,“侯爷,军队定是需要许多银子,这些便算是本公主送给西北大营的吧。”
江恕神情古怪地瞧她一眼,她一脸坦诚,似乎还怕这些不够?
“不需要。”江恕说,“朝廷每年拨下的军饷足矣,即便有空缺的,侯府会填平,西北大营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一国公主变卖宝贝救济的地步。”
怕她这倔强性子不肯,江恕又补充了句:“留到真正迫切需要的时候。”
尽管不会有那天。
常念想了想,真正需要的时候,便是危难之际,江恕说的对,眼下西北太平,或许真的用不到。
半响,她点点头:“好,听你的。”
大箱子收起来,她就准备去睡觉了,谁知这时,听到江恕在身后幽幽问道:“阿念,你去哪?”
常念脚步一顿,反应慢半拍地想起来,白日在军营光顾着说话了,晚上还要照常学五禽戏……她心中呜呜哭泣两声,生无可恋地回身来。
江恕拿着软尺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模样,严肃又冷漠,“今夜该学鸟戏。”
“……好的吧。”常念终于认命似的走过去。
江恕还是江恕,好的坏的,一点没变!
-
时已八月十二了,中秋将近,四房夫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硬是将那玉箫完好赎了回来。
而怡红楼的绿芽,所剩时日也不多了。
今日是金主柏夫人给她的最后一日。此前十多日,她在二楼最末尾的厢房,福身行礼,端茶倒水,揉肩捏背……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姿态都练习了千万次,那声侯爷也是唤了千万次。
绿芽本就在怡红楼学了勾.引男人的绝技,眼下,她心觉自己可以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可以去侯府挣个姨娘当当。
侯府的姨娘,像是罗姨娘那样,过得多风光啊?进出都有轿子和仆妇伺候,熬死了正房夫人,又得管家和老太太赏识。
日前柏夫人说过,那位公主体弱多病,空有高贵身份却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傻瓜,兴许气一气,就病倒了。到时侯爷不是更需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