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着一身霞粉渐次晕染的襦裙,楚楚衣衫,仿若朝霞映雪,玉骨冰肌,又似百合仙子皎洁无暇,她只端坐于那,明艳端庄,仪静体闲,般般可入画。
百花厅是自府外行往书房的必经之路。
厅外画廊下,时越顿了步子,视线越过一应杂物最终落在那漾着柔光的侧脸上,眼底浮现一种意味不明的黯色。
她像,又不像。
渐渐的,时越也不知自己看的究竟是故人影子,还是单单就是这位朝阳公主。
她不只是朝阳公主,还是宁远侯的发妻。
时越无声走了。
……
一曲毕,厅内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几位老夫人赞不绝口,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就连一向看不惯这娇气公主的柏夫人,也不得不道一句琴音绝妙。
《良辰美景》这个曲子,是代代相传被朝堂写入乐谱的经典之作,在座众人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听过不下三遍。
可能将每一个调子都演绎得这般动听,余音绕梁不绝,恐怕只是这回,也恐怕再无下回。
常念起身,盈盈对众人一笑,浅蹙的眉心下藏着身子的异样,缓步回了坐席,坐下那一瞬,粘稠的湿意叫她整个人不安起来,僵硬坐着,脸色都白了两分。
春笙看出小主子的异样,待宴席再喧闹起来时,借着蹲身给她布菜的功夫,低声问:“殿下,您怎的了?可是身子不适?”
常念欲言又止,极小声地道:“那个……”
春笙困惑皱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们殿下月信未过!春笙看一眼主子这浅色的衣裙,再看向下面不知几时才结束的宴席,顿觉头皮发麻。
常念何尝不是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会子便是称身子不适回去,也要路过中央,那么多人在,来往送膳的仆妇行走不绝,她们会看到的。
她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江老太太见她心不在焉,忧心问:“念宝,你脸色怎这么难看?”
“有么?”常念勉强笑笑,努力做出无碍的模样,“祖母怕是看错了。”
底下有其他夫人与老太太说话,常念连说几句“无碍”,老太太才转头与那位夫人交谈。
热闹的宴席,觥筹交错,欢乐无期限,本是好事,对常念而言,却是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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