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神色无异,寻了个借口脱身出来,跟夏樟到时府门口马车,为免隔墙有耳,春笙守在外头。
夏樟详细回禀道:“殿下,荟嬷嬷昨夜跟着那女子去了楚楼,哪知今儿个,她跑来时府了,从后门进来说是要寻府上的三姨娘,眼下荟嬷嬷将人扣下,请您吩咐,怎么处理才妥。”
“这么巧?”常念都微微惊讶了一瞬,眼下她并不熟悉各府之间还有什么牵连,可细细回想一番,好像,先前就听祖母提过一句:
时家与江家交好,罗姨娘与府上的三姨娘也是常有来往的。
常念道:“先把人带过来。”
夏樟这便去,不多时,荟嬷嬷攥着一个带了蒙面纱巾的女子过来,正是被掌嘴三十的绿柳。
绿柳瞧见常念,再后怕地回身看一眼手段了得的荟嬷嬷,脖子一缩,暗道不好,这就连忙跪下:“公主,求您开恩放过奴婢,奴婢今日绝非跟踪您来!”
常念笑了声,她自然知晓她不是跟踪而来,毕竟与祖母赴茶会是临时起意,绿柳才逃出来,忙着避风头保命都来不及,哪还有胆子跟踪?
却听她冷冷地道:“本公主管你是不是跟踪,嬷嬷,拖下去乱棍打死,免得以后坏事。”
绿柳一听“打死”,身子都抖了一抖,朝阳公主要处死个没名没分的红楼女子实在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天底下谁会管她绿柳的死活?然她苦心经营几年,好容易攒了些积蓄,就预备着接下这个大单好金盆洗手,哪曾想就栽倒了。
绿柳常年混迹风月场,最会审时度势,一思量明白前后,立时跪着去扯住常念裙摆:“奴婢也是拿银子帮人办事,这条命还不想交代了去!求公主开恩,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就什么都告诉您!”
“哦?”常念眉尾一挑,语气轻飘飘地道:“这会子,你还敢跟本公主谈条件?嬷嬷,直接拖下去吧。”
绿柳顿时慌了神,那嬷嬷手段狠辣,掌嘴三十打得她像是去了大半条命,要是乱棍……她死死搂住常念大腿:“奴婢说,奴婢这就说!都是三姨娘差人上楚楼寻的奴婢,说只要去您跟前露个面,使出五分手段闹一场,再想法子脱身回来告诉她您是个什么反应,便可得百两银子,奴婢鬼迷心窍,求公主饶命!”
“本公主给你双倍,怎么样?”
绿柳愣住了:“……您说什么?”
常念弯腰下来,慢慢拿开她的手,理正裙摆,一字一句重复道:“本公主给你双倍,去和那什么姨娘说,你瞧见什么,便反着说什么,可明白?”
绿柳脸色苍白着,艰难吞咽一下,似不敢相信,然常念樱唇轻抿,也不再多说什么,下了马车往茶会花厅那头去了,一抹纤弱的背影,绚丽的日光下却泛着冷厉。
荟嬷嬷立在原地,攥着绿柳虚软的胳膊,低声:“如今你的卖身契及那点私银都在我手上,怎么做,便看姑娘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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