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语气平平:“当真。”
于是常念继续哭去了,半分不愿意江恕看到这模样,又丑又丢人。
好在这样低落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过了一晚上,她开始忙着指挥下人收拾最后的东西,春夏两个丫头又哄着,离别失落慢慢悄然淡去,开始琢磨起往后在西北的日子。
此行浩荡,侯府请了数几十辆马车运送家私器具,恰冶铁司为西北打造了一批新兵器,眼看完工,也一并随行运回西北。
启程前夕,江恕派人去装车清点,谁知,原先预订好的车架有些不够用了。
江恕深深皱眉,问十骞:“首批前往西北的车架不是回京了么?调两辆过来运兵器。”
十骞一脸为难,“侯爷,那十几俩马车正正好好装下夫人要带的东西,实在没有多余可调用的了。”
“一辆都不剩?”江恕不禁讶异半响。
十骞硬着头皮点头:“半辆也没。”
这个祖宗莫不是要将整个侯府及琼安殿都搬过去不成?
江恕先回了朝夕院。
朝夕院里仆妇来来往往般东西,他需得避着些才进到内院。
常念尚且在一堆杂物中清点东西,见他来了,露出一个笑:“侯爷忙完了?”
江恕颔首,瞧着地上为识别箱子中各自装了什么而写的封条,欲言又止:“朝阳,你带这些东西,实为累赘。”
“怎么会!”常念立时反驳道,“西北苦寒,寸草不生,风沙又大,环境恶劣岂非常人能忍受?我带了两车衣裳,两车补药灵参,一车首饰珠簪,一车给祖母和叔婶妯娌的见面礼……这些可都是少不得的!”
江恕头皮一阵发麻,要向她借马车调去运输兵器的话,到底是没说出口。
罢了,跟她抢什么。
他宁远侯还不差两个请运输车队的银子。
与此同时,西北侯府中。
天黑了,正厅外头的廊屋檐下还站着一个满头华发、手拄拐杖的老太太,头戴镶嵌宝石抹额,通身华贵,只脾气有些暴躁,那拐杖跺一下地面,便是中气十足地道:“你们几个懒鬼,动作快些,今晚搞不完干脆不睡觉了!”
庭院的花园里,几个小厮护院忙上忙下。
另有一身穿灰衣的老妇过来劝道:“老太太,咱们今儿个先歇了吧?侯爷他们少说也得个三四天才回来呢。”
江老太太哪听得进,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恕那个性子,严苛刻板,不苟言笑,又抠门,这些日子还不知给了我孙媳妇多少气受,这会子不抓紧布置个侯府御花园出来,难不成还等着孙媳妇进门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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