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眼帘一抬,不经意间扫了眼外边的天色,头疼得紧。
皇帝这个话匣子打开了便是关不上的,尤记得年前为拖延婚期,回回下棋,一下便是大半日,倒像是有棋瘾一般。
见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耐,皇帝眉头一拧,肃着脸问:“贤婿莫不是不给朕面子?”
江恕顿了顿,开口:“自是不敢扰了父皇雅兴。”
皇帝又咧嘴笑了,捋着胡子,满意极了。
瞧瞧,这宁远侯以前不是尾巴都翘上天了?冷着个脸好似谁都欠他白银万两似的,如今娶了他的宝贝闺女,还不是得恭恭敬敬唤一声爹!
如是想着,皇帝觉着今儿早朝上的烦恼都消退了大半。
一局棋,若是认真较量,怎么也要半个多时辰。
下了两局,外头天色都黯了。
江恕心中有个计时沙漏,这时辰估摸着快到晚膳时分,府里还有个小祖宗等他回去用膳,索性是接连让棋。
然而皇帝输了心里不好受,可是就这么轻而易举赢了又赢得没意思,推翻欲再来。
江恕捏着手中黑子未动,抬眸瞥向王公公。
王公公一直立侍左右,这会子也是腰酸背痛的,得了宁远侯意思,便小声提醒道:“皇上,晚膳将至,只怕殿下已经在侯府等侯爷回去用膳了。”
“哦?是吗?”皇帝这才瞧瞧外头,如梦初醒似的,“瞧我这性子,想来虞儿也在永乐宫摆了膳,不下了不下了,贤婿啊,我们明日再来。”
于是江恕落了手中子,象征性地淡淡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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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了。
江恕快马回到侯府,径直先回朝夕院。
今夜的朝夕院不同于往日安宁,仆妇宫女们拿着东西来往进出,神色焦急。
甫一踏进垂花门,江恕便深深皱了眉,脚步加快,进了寝屋。
床榻上,早上还唇红齿白的姑娘脸色苍白地躺着,被子盖的严实,额上却不断冒冷汗,娇弱可怜的模样,一下刺痛他的眼睛。
江恕来到近前,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朝阳?怎么了,哪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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