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陈更几次说错话,心惊忐忑,都不见他们侯爷有什么表示,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不可思议,昨儿个才如冷面阎罗一般,今日就雨过天晴了?
最后十骞用口型说了一声“夫人”。
噢,大家总算明白过来了。
议事毕,宇文先生才试探着问:“侯爷,您与殿下和好了?”
江恕神色淡淡的,好似不甚在意:“小孩脾气大,本侯有同她置气的必要?”
听这话,宇文先生冷不丁地呛了一下,心道您昨日可不是这副闲情逸致、格外好说话的面孔,他略有些哭笑不得:“殿下性子活泼,心思单纯善良,想来与老太太祖孙俩是投缘的。”
西北的江老太太,是个老小孩。
江恕笔尖微顿,一时未敢深想一老一小碰面是何境况,只吩咐道:“劳烦先生明日去杜老太师府上走一趟,问问太师,可有兴趣当一回尊长。”
“哦?”宇文先生来了兴致,“您若有需要,何必远走杜老太师,老夫活到这把年纪就不成?”
宇文先生可是听那几个臭小子说了,殿下贤惠持家,正给他们物色媳妇呢,眼下两方都有些苗头,八字有一撇,剩下一捺难住了。
江恕拧眉思忖片刻,宇文先生是他身边的老人了,每逢大战皆是随军应敌,出谋划策,全军上下待先生也敬畏有加,倒不失为合适人选。
“如此,有劳先生。”
正此时,外边传来敲门声,是十骞的声音:“侯爷,华姑到了。”
江恕:“进来。”
宇文先生恭敬退下。
外头,一身朴素灰衣的华姑进门来。
江恕沉吟片刻,才道:“以夫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去了西北边塞后,若想安好,除了膳食滋补养身,可有别的应对之法?”
今日他听她无意间念叨了一句“能不能活着回京”想来是宫中太医说了什么,她心里有数,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然,他必不能让她在西北出差池。
华姑沉默了一会子,如实道:“侯爷,殿下身子骨弱,是娘胎里落的病根,娇养深宫有各类珍稀药材补身,及医术上乘的太医诊治,尚且缠绵病榻,又岂非是两三月就能养好?今时虽无大碍,观之脉象却依旧虚弱,一旦去了西北,说不得就是一场风寒便能轻易叫殿下一病不起,恕华姑说句不好听的,熬三年,都难。”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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