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那股子气也委实来的莫名其妙,就连常念自己也不知气的是甚,依着脾气,心里头不爽,想发作便发作了,回来才后知后觉,这辈子,这会子,哪怕是正面跟徐皇后杠上,也不能得罪宁远侯。
越是这般想啊,心里头就越不是个滋味,一时懊恼,一时气闷,又倏的自责。千万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见到眼前小物件时,却风消云散了。
甚至,隐约有一丝丝的甜意。
想到这,她漫不经心拨弄着小木头人儿的动作一顿,纤纤玉手好似被什么烫到一般,飞快收回来。
常念立时自顾自地摇摇头,不准自己再深想,随后又觉自己这般举动好奇怪,于是转身,竟看到春夏二人憋着笑!
她忽的肃起脸吩咐道:“还愣着作甚?快将东西收起来罢。”
春笙夏樟忙答是,春笙性格活泼些,收拾着,一本正经问:“殿下,奴婢看小书房的书架上空缺了两格,不若就将这两个雕件摆上,您说怎么样?”
那她岂不是日日都要瞧见了?
常念皱了皱眉,略有些纠结,最后只道:“随…随便!”
春笙笑眯眯的:“奴婢遵命!”
随后就将东西摆上书架了。
这下子,就连一向严厉的房嬷嬷也禁不住笑了笑。
至于那三筐御赐甜枣,常念则是先派人送了一筐出宫去豫王府,今日她不该跟哥哥那样说话,心里自责得很,虽知哥哥不会同她计较,但仍要表示一二,况且宋婉也爱吃枣。
而后提了一筐去永乐宫给母妃请安,如此,自己余下一筐。
常念却只吃了一颗,就又叫来夏樟:“这枣太甜了。”
可她向来爱吃甜口。
夏樟愣着,不知如何答话了。
常念微微皱眉,幸而这时候春笙端着燕窝进来,见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将燕窝交给夏樟,上前笑道:“殿下,您不爱吃呀?”
常念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春笙也故作苦恼状,半响,灵光一闪:“不若送给宁远侯如何?”
“这……”常念认真想了想,勉强点点头,“也好,礼尚往来,本公主是讲礼的。”
春笙忍着笑,脆声应答:“哎,好!奴婢这就去!”
夏樟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弯弯绕绕的在搞什么鬼,却不难看出,她们公主那眼巴巴望着甜枣被端出去的“忍痛割爱”及“恋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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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淅淅沥沥下了几场雨,秋海棠凋零落了满地,清早起身时,外边的气温彻底凉了下来。
为免再染风寒引发旧疾,常念自觉换上了厚实裙褥,无事也鲜少出门了,琼安殿早早烧起银炭,暖得跟春日一般,她便小猫似的窝在暖阁的昙花小榻上,看看诗书打发时候,有时昏沉睡上大半日才醒,喝完参汤又倒头睡下,一切还算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