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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间,巷子邻里对他也尊敬的很,这家给两把水灵灵的小青菜,那家给一篮子新鲜的土鸡蛋作为感谢,从巷子里走一遭,总能满载而归。

对此时砚不置可否,只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大有任其发展下去的意思。

眼见着老爷子整日里脸上都挂着笑,性子一天比一天开朗,瞧着精气神儿好了许多,便暗中偷笑:“享受吧,迟早会因为贪恋这些人间烟火而不舍离去的。

人一旦牵绊多了,便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杨禾高暗中观察了许多日子,觉得自己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懂,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转头找时机问时砚:“先生,到底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时砚哼笑一声,拍拍杨禾高肩膀:“梅老出身尊贵,这辈子几乎没受过什么苦,要说吃苦,大约是点灯熬油读书最苦。

可对梅老这种心思简单清澈之人来说,读书大约是他一生的追求,说不上苦不苦。

即便当年游学,那也是一路带着随从,每到一地,便有当地相熟朋友接待,梅家将他保护的很好。

偏他游学之时是本朝朝纲崩坏的那几年,四处乱的很,见了许多人间惨剧发生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这样一个一心学问之人,苦苦追求内心的宁静而不得。你说他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杨禾高其实并不十分理解梅老那样的人毕生追求到底是什么,因为他的人生经历和梅老是两个完全不搭边的极端。但他觉得有些道理是相通的。

“不管梅老是什么样的性子,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但他是个好人,只要是好人,都希望看到邻里和谐,百姓能吃饱肚子,每天在外面挣到钱,回家脸上带着笑。”

这是他的答案,也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时砚满意的拍拍杨禾高肩膀:“不错,长进了。你说得对,无非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罢了。

梅溪园虽然清幽,到底过于安静了,老先生心里其实最向往的还是眼前的烟火气儿,看着吧,且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呢!”

这般一说,杨禾高瞬间乐开了,笑的露出一嘴大白牙:“离不开好呀!”

离不开的话,等到了自家阿云和小宝开蒙的年纪,眼见着两孩子在读书上不得其法,依着老爷子的性子定是不能忍的。

不能忍要咋办?

自然是出口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