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想加把劲儿将人彻底弄死的时候,手里的头绳儿终于不堪重负,发出轻微的声响,断成了两截儿,静静地躺在柳氏手心。
可这轻微的一声响,却像是响在了柳氏心尖儿上似的,在她脑海里造成山崩地裂的动静,让她直接精神奔溃。
“老天爷啊!你对我何其不公!?我不过是想要手刃仇人而已,竟是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柳氏嘶声裂肺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一丝不挂的女人看着屋内的摆设,这些年的心酸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就是想一头撞死也不成,屋内坚硬的物件儿早被人用厚厚的棉被牢牢包裹起来。
吃喝拉撒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整整五年!
不是没有寻过死,跳井,上吊,绝食,能想到的她都试过了,每次换来的不过是更惨烈的报复而已,那些肮脏的男人爬在自己身上,说着下流的话,做着不堪的事,像个狗一样没有尊严的活着,就是他们对自己的警告。
自己是人,是好人家出身,被家里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儿,不是畜生啊!
竟是要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老天爷何其不公!
一口血直接从柳氏嘴里喷出,整个人双眼涣散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时砚听着里面六叔公轻微的挣扎咳嗽声,深深地吸口气,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柳氏身上,轻轻将人抱起来悄无声息的离开苗家村。
这幅样子,是不能让杨禾高看见的,任何一个有良心的孩子,都见不得母亲被人欺辱,浑身散发绝望气息的样子的。
恐怕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永远无法治愈。
将人一路小心带到之前居住的客栈安顿好,写了方子,让小二帮着抓药煎熬,又临时请了店里的老板娘帮忙照顾,留下几十两银子,这才再次返回之前的小院子。
老板娘瞧见柳氏一身触目惊心的伤,心就软了许多,又因着时砚给的银子多,做起事来更加殷勤。
当然最关键的是时砚一身气度着实不像是普通人,照老板娘看来,比她在府城见过的知州大人也不差什么,更加认定他不是普通人,因此行事小心翼翼。
对柳氏的事不敢多言一句。
倒是丝毫没有怀疑柳氏的身份,时砚一想就明白了,柳氏名声在外,十里八乡很少有男人不知道,但都是些捕风捉影之事。
被关在那样一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正见过她,能记住她身形相貌之人,少之又少。
她更像是姚石专门为苗家父子准备的礼物,顺便赚点儿小钱,给他们乏味的生活提供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