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想到苗家那老太太为了拉拢两个孩子使尽手段的样子,不由对时砚露出同情神色,这一家子闹心着呢。
两孩子现在姓苗,可苗家族里那边明显靠不住,只要时砚愿意,随时都能跟着时砚姓许。
时砚道:“我得让老太太心里紧张起来,若两孩子还姓苗,便说明我还愿意做苗家的上门女婿,那她住在家里,就是住在自己家,住在孙子孙女家,理直气壮,天经地义,谁都不能说什么。
若两孩子姓了许,我养着自己儿子闺女,理所应当,可要我养着亡妻的母亲,放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时砚手指敲击桌面,眼眸微眯:“也不是要故意为难老太太,但我家那老太太的性子,真是……”
周先生虽然出入许家的时间不长,但对那位老太太也有个基本的了解,那就是个耳根子软,还欺软怕硬的,糊涂的很。
谁在她面前说上两句,都能寻思好半天,外人的话她能随便相信,时砚这个女婿的话,那是好坏都要先防备三分。
一言难尽的很。
时砚又道:“所以,对外我没明确说不打算娶妻生子的话,但事实上,我如今是真没这个想法,现在这样就挺好。”
这下周先生是真惊讶了,自古那些史书有名的深情男子,也至多是一边儿怀念亡妻,刻骨铭心,一边儿却少不了近身伺候,暖床睡觉的女人的。
真像许兄这样清心寡欲的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凤毛麟角吧。何况要说许兄跟亡妻以及亡妻一家子有深情厚谊,他第一个不相信!
再说有个女人能省多少事,是个男人就知道,只要管好外面的事情,回家了有吃有穿,还能将你当成大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即便你不在家,也有女人帮忙照料老人儿女,打理家业,维持邻里关系,出门几个月也能安安心心。
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时砚面上便露出一丝不明显的忧愁悲伤:“我家这情况,不止是苗家这里,还有许家村爹娘兄姐,不管是哪一样说起来都是一团乱麻。
小门小户的姑娘进门摆弄不明白,大户人家的姑娘我又高攀不上。我是受够了与妻子面和心不和的苦的,若是不能遇上真心想求娶的,宁可自己辛苦些,也比前几年强……”
周先生顿时就想起外面传言时砚曾经被苗家赶去下人房睡觉,过的毫无尊严的日子,深觉那样的事情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或许自家兄弟表面上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从未走出过那一段阴影。
不想叫时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便将这个话题一带而过,既然许兄不想,那便往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