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进了杜家大门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就没停过,眼里全是贪婪,嘴上没一句好话。
一路从外间到里侧,张叔听到头都大了,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白眼儿。
就听这姑娘嘴里嘟嘟囔囔,一会儿道:“那边儿那个盆子,边儿上还烂了一个口子呢,也不知道换个新的,放在门口让人看了还以为这家穷的吃不起饭了呢!”
张叔一瞧,好家伙,是自家专门买回来养花的,预留口子就是为了渗水之用。
又听小姑娘道:“哎哟那边儿花盆里的是橘子树不?结的橘子指甲盖儿大点儿,没有县城我舅舅家从南方移栽回来的那颗一半儿大呢,别是舍不得放肥料吧?这也太抠门了!”
张叔又一瞧,嗨呀,特意花高价钱买的金桔景观树,就为了看着漂亮的!不图他结果。
又见小姑娘指着墙上大少爷历时一个月,前些天才完工的壁画道:“哎呀,那是什么鬼画符,难看死了,我舅舅说,大户人家的墙面上都干干净净的连蚊子血都没有一滴。
这家里怎的到处都这般乱?难道连个打扫墙壁的人都请不起?”
张叔都不想说话了,那壁画大少可得意着呢,就连老爷和小姐也说,大少爷的画技大有长进来着。
不过已经到了客厅,正翘着脚看书的识滟拯救了张叔一双耳朵,张叔对识滟简单解释了一下,扔下两人,有些慌不择路的走了。
自卑,贪婪,强加掩饰,不懂装懂。
人性的弱点在这姑娘身上显现的明明白白,年纪小,没经历过事情,那些掩饰在张叔眼里,就跟没有差不多。
识滟打眼一瞧,这不是陈仕骄吗?
王小花就跟不知道杜家不待见她似的,直接坐在识滟对面,一副主人家做派,指着一个椅子对陈仕骄道:“不是你想来吗?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偏陈仕骄也不客气,坐下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就仍回碟子里,皱眉道:“怎的不甜呢?杜识滟你家不会连点儿糖霜都吃不起吧?”
识滟看画本子正到高、潮,头都没抬,直言道:“我们家狗眼看人低呗,将客人分成三六九等。
尊贵讲道理的客人来了,自然有加满了糖霜甜滋滋的糕点。
没有礼数打秋风的上门,能有口吃的已经很大度了,不想吃是吧?那就别吃了,回头放着让张叔喂狗去。”
杜母涵养好,为了在乡邻间的那点儿好听名声,可以对王小花容忍多时。
识滟可不在乎名声,更加不会为了名声让自己不痛快。
往日识滟不耐烦接待王小花,都是杜母在应付,但今儿让她碰上了,自然不会如杜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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