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就是舍不得这个刚刚回来的大外甥。
舍不得又如何,不还是被时砚给毫不留情的送走了。
一转身,就见到了素面朝天,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周玉珑,对方现在看起来神态像是十六岁的少女,容貌像是三十岁保养得宜的妇人,两者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却没有一点儿诡异感。
只让人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淡然缥缈之感。
这是道经初初入门的征兆,时砚心下满意点头。
周玉玲走至跟前,对时砚行了一个弟子礼:“方才见您在送别程将军,没好前来打扰。见到您一切安好,我也能放心了。”
时砚没反对对方这个礼仪,当初在别院中,用草木之气反哺人气,又将道经送给对方,不管时砚认不认,周玉珑其实就是他半个徒弟,他们双方心知肚明。
时砚背着手转身往回走,周玉珑跟在身后半步远的距离,神情恭敬,神色坦然道:“听说陛下已经给您送了帖子,明日要登门拜访,亲自给您赔罪。
皇家之事,向来真真假假分不清楚,我也不知外面的传言有几分真。
但陛下他是皇帝,在皇帝眼里,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有大多数人的利益和小部分人的利益,皇帝的利益和旁人的利益,皇家的利益和其他人利益,有时候我瞧着都不像个人,您要小心。”
时砚挑眉,知道周玉珑不傻,果然没让人失望。也不愧周玉乔生气时说过的话,周玉珑这个妹妹,自小聪慧,只不过心思从未放在正途上。
但何为正途?何为邪路?周玉乔选的路就一定好吗?周玉珑现在这样就是不幸吗?时砚觉得未必。
但他也没多说,只摆手道:“我心中有数。”
说着就到了院门口,时砚没请人进去,摆摆手道:“回罢。”
周玉珑在门外认真行了一个弟子礼,转身离开,十分洒脱,很有时砚师门的一二分样子。
至于皇帝的上门赔罪,时砚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儿:“搞的天下皆知,好像诚意十足的样子。要真有心赔罪,别的不说,早在我回来的第一时间,让人好吃好喝的送来了。
他当我是他朝堂上那些任他揉捏的臣子呢?给对方赔礼道歉,还要下令将人折腾进宫里,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受害者弯腰站在下面战战兢兢,道歉之人屁股稳稳地,高高在上的坐着。
一通委婉的表达,顺便送一些对他来说九牛一毛的东西,让臣子主动说出原谅他也体谅他的话。
然后记载于起居注中,就是皇帝宽容大度,有容人之量,知错能改的佳话。
若真想要我也那样知情识趣,之前就不要试图给我的名声泼脏水。不要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威胁我。”
时砚正翘着脚坐在屋檐下的蒲团上吃葡萄,何五手脚麻利的给时砚扎了两个漂亮的小揪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