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上了另一幅笑脸:“可以,但我要柳小姐的卖身契!”
这时候的妾通买卖,卖身契在主人家手里,可以随时被发卖出去。
但良妾则不然,良妾是带着嫁妆进了夫家门的,虽然比正室夫人矮了一头,但在家中没有正室夫人的前提下,以良妾的身份出门与人交际,别人家夫人也不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个身份,在后宅间,可比早年不伦不类的平妻认可度高太多了。良妾的娘家,是夫家正经的亲家,妾侍的娘家,可是没人会认的。
现下钱老爷这般说,日后柳云函虽然名义上还是良妾,但细究起来,就是个可以通买卖的妾侍,身份上不可同日而语。
但柳秀才已经被钱老爷口中的一千两银子冲昏了头脑,当即就答应下来,且在现场无数人的见证下,写了契书。
钱老爷也是个干脆性子,免得夜长梦多,第一次和柳秀才想到一处去了。
钱老爷对众人拱手道:“今日多谢诸位为钱某人做这个见证,改日钱某请大家喝酒!”
这话就更有意思了,正常来说,这个情景,在钱家没有当家主母,且日后也不会有的前提下,迎良妾进门就是最大的喜事,置办酒席是不可少的工序,竟然没有顺势邀请大家喝喜酒,意思不言而喻。
偏柳秀才什么都没法发现,沉浸在要拥有一千两银子的喜悦里不可自拔。
钱老爷斜眼看了眼柳秀才:“今日天色不早,钱某人赶着与柳老爷去衙门备案,先行一步!”
柳秀才乐颠颠儿的跟着钱老爷出去,一口一个“女婿”叫的亲切,听的明白人忍不住摇头。
这都是什么糊涂虫啊,早年听说这畜生虽然没有人性,却唯独对妾侍生的两个孩子宠爱有加,今日一瞧,所有的宠爱,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事情虽然峰回路转,但结果比时砚预想的还要好,时砚十分满足的陪着这些特意请来看热闹,做见
证的友人们美滋滋的吃了一顿饭。
等送走了所有客人,舅舅一家一言不发,直接跟着贺大山夫妻回贺家。
云时良小心翼翼的凑到时砚跟前,小声道:“表弟啊,看样子大事不妙,这是生了大气了,你顶不顶得住啊?”
时砚看了前面默不吭声,脸色冷沉的几个大人,同样小声的对云时良道:“我若顶不住的话,表兄待要如何?”
云时良偷偷摸摸递给时砚一瓶药酒:“挨打后在伤处使劲儿揉开,效果非常好,就是揉的过程特痛苦,不过习惯了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