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越过一条清净的廊道,便到了东大楼的正院。
院子很大,人也不少,尽皆身着锦衣,一派华贵之相。
乔巡和蓝知微进了一间厢房。厢房位置很好,但算不得最好。
接着,有人送来今晚的流程单。
蓝知微没先看,而是问乔巡:
“走川先生要看看吗?”
乔巡摇头,
“我便不看了。看与不看,结果都不会变。”
蓝知微笑道,
“那可未必。先生要是不喜哪个节目,便差人去了便是。”
“我不喜,兴许有其他人喜欢。”
“先生胸襟宽敞。”
“倒也不必。”
没等多久,瓜果点心,美酒佳肴之类的,全都上来了。便是送菜的人,也个个都是容貌姣好的丽人。
蓝知微瞧着乔巡基本没把目光落在这些送菜的丽人身上,心里便清楚,要么先生是个眼光极高的人,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要么就是并无这方面的喜好与闲欲。
也诚如他所想。
乔巡如果真的在这方面心思泛泛,那诸多的世界,处处都要留情。
何况,他对“欲望”二字理得十分透彻。这般低级的欲望,不会牵扰到他。
时候一到,走流程,节目开始了。
即便这楼里的不全都是文人雅士,但风雅之事,总得沾点,免使别人说俗,不跟你玩。所以,这开场的节目,便是天运城乐道大家的经典之作——《野鬃调》。
调子大而华丽,很适合作为开场曲。
一曲作罢,四座皆好。
蓝知微听完了,第一时间看着乔巡问:
“先生,你觉着这曲子如何?”
“野鬃不野,只让耳朵发痒,心里却无波澜。”
蓝知微点头,
“野鬃不野……这个评价倒很分明。弹奏这曲子的人名唤柳际江,家里便是乐道大家,多有人为宫廷乐师。这些个乐师,平时里文文弱弱,不是在这个宫里,就是在那个府上,哪里知什么‘野’意。”
“蓝公子也颇有研究。”
“呵呵,我研究不多。只是……隐约有感,我命里或许有人常常为我演奏。只是每次细想来,又觉得那不过是黄粱一梦,做不得真,就只是些口头的闲言碎语而已。”
乔巡想,你命里的常有曲子。只不过那不是人,而是一只妖。他问,
“蓝公子这些年来,可时常恍忽间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蓝知微一听,眉头凝起,
“先生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常有惊觉之意,觉得突然忘记了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先生可有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