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接不止一个,宁丞远将几个新闻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有片刻的呆愣。
他脑海没有任何假如自己当时争取到机会合作现在会怎样的情景。
他也没有所谓的后怕和代入感,因为这些目前对他来讲都不存在。
他没有任何沾边的危险,可以肆意看着同类中人对这事嘲讽,笑话千安手脚不干净,贪得太多捅出这篓子。
有人帮他挡掉了。
他这个记性不怎样的人,竟然又想起了曾经跟裴珂的每一句话。
‘千安药业近几年的扩张一举超过同类企业,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我看好它。’
‘它给出的利润有些不合常理,竞争公司大庆生物会有这样高的回报吗?你从娱乐产业跨到制药行业,要不要找一个稳一些的?’
‘看不出你还懂这些。’
‘我不懂,只是你要投资,关注了一下,希望你不要冒太大的风险。’
‘你还会关心我?它跟国家有合作,你大可放心。’
‘谁会希望靠山倒?它的疫苗遍及附近几个省,既然是跟公家合作就不该忽视社会效益,一心只瞄准经济效益,是这种惠及民生企业该做的吗?它的售价并没有超出其他品牌,但利润这样高,到底是在哪里?’
‘你的靠山不会倒的,这种投资问题你看不出门道,不要瞎担心了,想跟你质疑企业合作的人都得排号竞争,难道所有老板都比不过你一个门外汉?我不想回来也听你谈公事。’
那时候,裴珂还在明岚,没有进入陆氏,连他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到许多不妥。
对方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用建议的语气对他认真讲着这些,收到的只是他的讥笑,‘你还懂这些’和‘你还会关心我’‘你一个门外汉’……
你还会关心我?
他这样说。
然后换来那双明亮眼睛的主人,选择用身体来阻止他。
好像,第一次,人生尝到了苦的味道。
这是既上次酸涩后,又多的一种情感。
他当着二哥外人的面,掐住裴珂的脖颈,对他吼,对他动手。
宁丞远头垂了下来,夜晚黑暗的车厢里没有人能看到他那张惯以冷漠傲慢的脸露-出迷茫哀伤的表情。
手机屏幕上依然在闪很多消息,不外乎又是冷嘲热讽,他并不想跟这些披着面具没有真心的人相处,他脑海一幕幕闪过最后一晚醒来他们之间的破裂和爆发。
最终只剩下遥远空间里那双安静看着他的眼睛。
带着从始至终的忧郁。
那样熟悉又那样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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