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远州拍手笑着说:“我们头儿脾气虽然不好,但跟着他干是真不受气,不管是同级的还是上级的,谁敢异监委使绊子那就是一巴掌过去。”
“然后他还跟碰了脏东西似的,摘下手套一扔,转身就走,那一下比扇巴掌还
() 侮辱人呢……我们指挥官办公室,每月耗材最多的办公用品就是皮手套。”
众人都忍不住笑,只有江与临面无表情,继续夹花生。
肖成宇惊诧道:“可临哥这么……”他本来想说嚣张,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词:“临哥这么强势,肯定有不少人向上面状告他吧。”
翟远州点点头:“那是当然,后来有个副部长的儿子挨了他一巴掌,副部长心疼儿子,直接拿着皮手套告到钟主席那里。”
肖成宇着急追问:“那钟主席怎么说?”
翟远州:“钟主席看了眼秘书,秘书立刻从柜子里拿出一纸箱皮手套,钟主席说……”
“你不是第一个来告状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来的,你找我解决问题前,我先来问问你:处理了异监委的指挥官,你替joker上前线吗?”
异监委的建设具有强烈的时代色彩,是于混乱中应运而生的时代产物。
末世初期,人类与人类、人类与怪物、怪物与怪物......层层冲突叠积,总要有人去做那把破局的刀。
异监委特工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理所当然成为矛盾聚集的焦点。
时局不稳定时,统治者利用异监委震慑犯罪,以铁血手腕消除怪物,维护统治,等时局平稳,末世结束,这个特殊的机构势必会被清除,以此平息那些堆叠的矛盾。
江与临很清楚异监委的定位,所以行事横行无忌,骄纵肆意。
他又不是来当官的,他是来解决问题的。
因为不在乎仕途,所以江与临谁都敢得罪,谁都能得罪。
大不了就不干了。
异监委的指挥官可不是那种‘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的活。
初始的四大监察官,四年里死了三个,这难道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好去处吗?
如果没有御君祁给他叠复活甲,江与临这会儿都死了两回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江与临一共卸任不到两年,中心基地就又找上他,希望他能回来继续担任指挥官职位。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翟远州举起酒杯:“我们头儿是天生的领导者,带着从无到有,一步步把异监委建设起来,自加入异监委那天起,我们每个人都盼着它解散,这一路以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战友了。”
肖成宇心潮澎湃,也倒了酒举起杯子:“敬那些英雄。”
众人纷纷举杯,饮了一杯酒,遥寄英魂。
谈及生死,气氛难免有些沉闷。
翟远州是酒桌上的好手,见大家心思沉重,先是自罚三倍,接着又讲起了异监委的趣事。
大抵都是江与临如何飞扬跋扈,对自己人狠,对外人更狠,遛M国特情局跟遛狗一样,还嫌这些狗太笨。
翟远州已经有些醉了,面颊微红,说话舌头都有些大了。
讲到最后,他顿了顿,放下小酒杯,直接把酒倒入量壶。
翟远州举起量壶和御君祁一碰:
“老祁殿下,你现在也算是我们异监委的一员了,首先欢迎你加入我们。”
御君祁淡淡道:“客气,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齐玉,都可以。”
“齐玉,齐玉……”
翟远州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念了两遍,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又转头看向御君祁,说:“齐玉同志,我们头儿谁都打的,部长的儿子那也是说扇就扇……他是我们异监委的领袖、明灯、珍宝、天花板,说打谁就打谁,没人还手,真的。”
御君祁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翟远州又举了举量壶:“所以,如果哪天他跟你动手,请您一定多担待,一定多担待。”
江与临筷子顿了顿,终于明白翟远州为何忽然要讲他曾经横行霸道、出手打人的那些事了。
翟远州绕了这么久,想说的就一句话。
江与临听懂了,御君祁也听懂了。
御君祁握着酒杯,正视翟远州,说:“江与临打我,我也不会还手。”
翟远州拍了拍御君祁肩膀,赞了声‘够爷们’,然后举酒壶一饮而尽。
御君祁也喝了酒,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侧头在江与临耳边低语:“翟远州人也挺好的,他担心我打你,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平常都是你揍我?”
江与临斜了御君祁一眼,冷冷地给了个警告的眼神。
御君祁又低声念了句:“霸道。”
江与临在桌下踹了御君祁一脚。
翟远州捻杯看着二人交头接耳,眼中满是笑意。
说完想说的话,也得了御君祁的承诺,翟远州心情舒畅,又接连喝了好几杯酒。
醉意上头,兴致甚好。
翟远州遥望明月,敲着酒杯唱了首南音小调。
正是神级怪物御君祁降世那日,异监委指挥官办公室里放的这首——
鸾弦曲散未休,故人旧梦新愁。
物换星移空去,断音再续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