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靠在软枕上闭了眼不看他,仿佛没有他这个人。陈月白逃避似的大步离开病房,仿佛在害怕青年再说出什么决绝的话。
关上病房门,陈月白正要离开,一个声音却传入耳中。
“谢谢你在我生病时陪着我。”走廊上一个清秀的年轻女孩子微微红着脸对身边扶着她的年轻男孩子道,她手上扎着输液的管子,旁边那个男孩子帮她举着吊瓶。
“谢什么,我是你的男朋友,你都生病了,我当然要陪着你了,这不是应该的么。”男孩子也红了脸,他更加用心地扶好女孩子,又道:“我知道生病的时候只有自己在有多痛苦多难受,我怎么舍得让你痛苦难受呢。”
年轻男女已经走远,陈月白却怔怔站在贺知房间门口——他突然想起,贺知有次发烧被送进医院,他一时兴起带着保姆做的鸡汤去看他,他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青年苍白的面上浮出笑容的模样,可最后,他还是把青年独自丢在冰冷的病房里。
而那天之前的晚上——陈月白垂在身下的一只手紧紧握了拳——他拉着青年在客厅地板上做那档子事,甚至开着窗子,秋季的风那么冷……他之前从来懒得去多想,可现在某种联系却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青年那天会发烧也许就是因为……
青年发了烧,却还是去给白怜配了音,他没有关心他,没有送他去医院,他后来给了青年希望,最终却还是把他孤零零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医院里,而那时候青年还要带病应对他那些难缠的亲人……
陈月白的额角抽痛得越来越厉害,脑海里一幕幕细节却越来越清晰,他不明白这些情绪和抽痛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却毫不费力地确定了另一件事情——陈月白忍着额角的抽痛缓缓看向紧闭的房门:他差点就再一次,把青年一个人孤零零丢在医院里。
可他实在不想听到青年再说那些决绝的话,也不愿再看青年看向他时再没有爱意的眼神,他也需要确定他对青年的感情。陈月白想他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待在这里,却也不能放青年一个人在医院不管。他抿了抿唇,最终试着拨通了他父母家保姆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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