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人的掌心却有一层薄薄的茧子,这是长时间在赛道上握着方向盘的结果,薄薄的手套并不能完全的隔绝掉手掌和方向盘的摩擦。
纪尧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戴手套了。似乎从年岁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手上一层薄薄的面料,能够有效的隔绝很多负面情绪。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在纪家,总归有些限制,并没有办法花精力给自己寻找一副合适的手套。
在纪家时即使在睡梦中,纪尧也是带着手套的。依稀记得,他最开始的时候,因为长时间带着面料不合适的手套,手部皮肤大面积溃烂。但即使在那种痛苦的情况下,纪尧依旧没有把手套摘下来。
所以现在这种轻微的不适,男人完全可以忽略。
今天关于纪家的会议勾起了纪尧一些不好的回忆,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走到洗手间洗漱,然后带着一身疲惫倒在床上。
工作带来的疲惫让男人几乎能够闭眼就睡,但他倒在床上,却模模糊糊察觉到今天的床似乎不怎么对劲?在一片困意中,纪尧想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还在疲惫中努力试图想起自己忘了什么的时候,被男人压在身下的“被子”却开始挣扎了起来。
纪尧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此刻被他压在被子下面的青年,也终于逃脱窒息的危机,努力蠕动着把毛茸茸的脑袋从被角里伸了出来。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床上,并且整个人几乎陷在他怀里的叶祈远,纪尧懵逼了一瞬。紧接着,男人像个孩子一样无措的支棱起了自己已经摘掉手套,毫无保护的双手。
纪尧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说起来有些尴尬,在会议的一开始他还频繁的记挂着叶祈远,但连续几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之后,纪尧的确一时没想起来叶祈远还在自己这里。因为他的住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踏足过了。
在男人的潜意识里,完全没想过自己的房间里还会出现另一个活物。
卧室里静悄悄的,一束银色的月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钻进了漆黑的卧室里。在这样的一片寂静中,只有青年深沉又绵长的呼吸声。
纪尧维持着举着手的姿势愣了好一会儿。
他把自己装在了一个封闭的壳子里,隔绝了外界一切的肮脏和痛苦的同时,也屏蔽了所有的幸福和美好。不仅他的住处无人踏足,在演戏之外,纪尧也很久没有在外人面前摘下手套了,更别说……亲密接触。
但现在,纪尧的壳子仿佛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侧躺在床上,身下压着被子,被子底下是熟睡的青年。放在下面的那条胳膊,就算努力的伸直,也拉开不了距离。叶祈远睡得毛茸茸的脑袋就靠在他的颈侧,微热的呼吸一下下打在他的颈窝,痒痒的,让男人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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