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景王妃出嫁前,在娘家过得不好。早些年好像是养在外边的庄子上?”
“她早年过得不如意,可她以后那是享不尽的富贵荣华啊!景帝那么宠她,皇后之位肯定是她的。啧,按照之前那股劲头,说不准以后那后-宫里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不止普通老百姓这么想,就连景王心腹、朝中大臣,以及景王妃,也就是苏谷,都这么认为。
因此,苏家人费尽心机想要见到苏谷,让苏谷替他们求情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景王那么宠你,吹吹枕边风还不简单?
苏家主母向来高傲,苏谷未出嫁的时候,没少给苏谷脸色看。只是现在,她脸上的笑容显得谄媚而又卑微,“求您看在血缘的份上,救救苏家吧……”
苏谷坐在上位,一张精致的小脸紧皱着,声音也软软糯糯的,“你求我没用呀,你要去找景安才行。”
一听这称呼,苏家主母更是咬紧了牙。季景安是景王的名讳,时至今日,这普天之下胆敢直呼其名的,除了你还有谁?你还说求你没用?
苏谷性格单纯,当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特意为之。事实是,苏谷平日里就是这么称呼景王的。因为习惯了,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也没有意识到需要改。
苏家主母又气又忧,在两种情绪的抨击之下,她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微微发颤,她低下了平日里高贵的头颅,散发着一股颓败气息,“这天底下,能让陛下放过苏家的,只有皇后您一人啊。”
听到她这话,苏谷手里端起的茶杯都一个没端稳,差点儿摔了下去。好不容易把杯子放好,苏谷红着脸,“什…什么皇后?你别乱说!”
苏家主母笑了笑,笑得疲惫,“陛下那么宠爱您,您不是皇后,还有谁能当得这一个位置?说到底,苏家还是您的母族。如果被贬为罪臣,天下人也会对您有议论的。”
苏谷撇撇小嘴,不以为然,“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干什么!”
苏谷站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猛然跪下的女人。女人的衣摆还没有完全落下,头上簪子上的流苏也还在晃动。苏谷想要把她扶起来,她却执拗地跪在那里。
“贱妾自知罪孽深重,对娘娘多有得罪,天理轮回,如今都是报应。可是…苏家上下一百多人,其中有您的血脉至亲…老爷、老太太、老太爷,他们一直以来都很关心您,那些误会是贱妾从中作梗。”
她抬起头,彻底放弃最后的自尊,把所有狼狈暴露在这个曾经任她欺辱的人面前,“娘娘,都是贱妾有罪!贱妾愿意承担所有,为娘娘当牛做马!”
“你……你……”苏谷皱起了眉,眉间露出几分不忍。
她捕捉到了苏谷脸上的犹豫,趁机加大力度,“这些年来,有很多次老爷都想把娘娘接回家,都是贱妾搞鬼,才让娘娘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平日里的吃穿用度,老爷吩咐过不要亏待娘娘,也全都是贱妾的错!”
苏谷越来越犹豫了。
她深谙谈判艺术,此时没有说话,而是安静了下来,把时间留给苏谷,让苏谷慢慢思考。
最后,她成功了。
在离开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挺立的肩膀也瞬间垮下去了。她不再维持仪态,像个普通妇人一般,蹒跚着向前走去。
看着女人的背影越来越小,苏谷脸上的犹豫消失不见。
苏谷撇撇嘴,还真以为自己是蠢蛋?切,什么老爷、老太太、老太爷都喜欢?苏谷心想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连喜欢讨厌都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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