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厂长觉得这个还可以接受。
“至于其他人,我来说。”
厂子里就是这样,比如顾卫星太过年轻,别人天然地就有不信任感,年轻人总归也有成长的过程,可为了防万一,还是会有许多人反对的。
洪八摇摇头,笑了起来,说道:“厂长你太抬举他了,他太年轻……”
“那是……”
洪八又不往这说了,他躺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落寞,说道:“我这一把老骨头,原本想着让卫星师兄弟两个人多上上手,以后我就算是动弹不得了,也对厂子有个交代。
这没想到,现在真是力不从心咯——”
邵厂长有些不解,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说,沉默。
沉默之间,田秀却开口了。
她怯怯看着邵厂长,又一脸心疼瞧着洪八,眼泪刷刷往下流,“厂长,老洪都不让我说呢,说来这件事情也怪我。”
“哦?”邵厂长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这个田秀他当然也是知道的,在洪八要结婚的时候,他也特意了解过。
一个准备到厂学校做老师的人,后来惹出那样的事情,去了莫山,甚至连学校都敢砸,以前还是顾卫星的对象,一转头怀上了洪八的孩子……这都叫什么事情!
不过洪八年纪摆在这,这般岁数,有了自己的孩子,当然是比什么都重要,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邵厂长当初甚至担心他过来要求恢复田秀的工作,他都想好了用什么理由拒绝。
这种时候,田秀在这哭,邵厂长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事情出在什么地方。
田秀捂着脸,呜呜哭着,说道:“我大着肚子,平常也不好活动,老洪心疼我就不太让我做饭,可是……我们也不能总给厂子添麻烦,就食堂一顿,厂门口的摊子一顿对付着。
哪想到,我这大着肚子呢,在厂门口就被人泼了水,吵起来的时候想着要推我,幸亏当时老洪在那——”
邵厂长眉头皱得更紧,这是告状?
“老洪过来了,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最后更是牵扯到了厂子里,我都听不下去了。老洪不过就是让他们注意一下形象,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您猜猜那两人咋说,什么老洪老了,就要服气,年轻人的事情就不应该管,还说我……我都没脸说下去了!”田秀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邵厂长有些尴尬,他甚至都想离开了。
他看了一眼洪八,洪八依旧在躺椅上挺尸。
邵厂长此时算是明白了,洪八这哪里是生病,这是在要自己表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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