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身形骤起，慌忙抱住他。

男人浑身浴血， 一身法衣都看不出原色了，皮开肉绽的，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哪怕被九黎抱在怀里，他一时间都没能收起周身凛冽的杀意， 冻得九黎打了一个激灵。

顾长凌下意识想避开些， 但身体一动，九黎把他抱得更紧了。

“怎么伤得这么重？为何不疗伤？”

九黎一边检查他的伤势， 一边掏丹阵，心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长凌握住他的手， 趴在他身上， 没有说话。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猫心虚地踩了踩脚，“用完了……宝宝忘了空间里的仙丹他不能用……”

“……”

九黎差点气死，但这会儿顾不上和它算账， 为顾长凌疗伤才是要紧。

好在， 不靠谱的黑猫时刻谨记保护顾长凌的神魂，他的外伤虽重，但在道蕴丹阵的治疗下，在缓慢地恢复。

只是治疗的速度比九黎预料得慢很多。

他感受了下男人伤口上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残留， 也给人难以匹敌的威胁感。

这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顾长凌这些年面对的，是怎样厉害的对手。

“小九……”

顾长凌恢复了些精力，将他抱紧了些。

“很疼吗？”

九黎抚摸着他的脸，指腹带着温柔的水木灵力轻抚着他无意识皱着的眉。

“不及想你。”

顾长凌想与他融灵，九黎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

拥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合二为一，顾长凌的神魂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而冰冷的杀机同样融入九黎的骨髓，让九黎的睫毛一颤，平和的眼眸中也染上了刀光剑影，与仿若要凝固的杀意。

九黎主导双修，释放出他的极情剑域，被温柔又炽热的情感包围，顾长凌身上的杀气才渐渐褪去，神魂如得到最温柔的抚慰，彻底放松下来。

九黎盘膝运功，一边吸收丹药，一边运转《天一帝经·仙级篇》，吸收仙灵浇灌顾长凌干涸的经脉和丹田。

如此过了整整八十一日，顾长凌的伤势才得以痊愈。

期间，九黎从顾长凌的记忆中看到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持续的战斗，重复的杀戮，毫无新意可言。

但亲眼看着杀念是怎样一点一点浸透顾长凌的眼眸，看他沦为仿佛只知道杀戮的机器，看他几次险经生死，九黎大感心疼之余，也不由生出庆幸。

活着便好。

他站起身，就着完全融灵的状态，带着顾长凌向随身洞府的温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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