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东躺在病床上,脸色略显苍白,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周身的气场却十分冷峻,让言子诚都抬不起头来。
好一会儿之后,沈长东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怎么不说话了?”
“刚刚在时景歌那里,不是挺想开口的吗?”
“这嘴巴一张开吧,还偏偏停不下来。”
“要不是我恰好出现在那里,你到底会和时景歌说些什么呢,言先生?”
最后那三个字叫得很是轻柔,却让言子诚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有。”言子诚呼吸有些急促,“时景歌对我吐露真心,俨然已是十分信任我,我只是想要借此机会,让时景歌再信我一些,方便先生后续行动。”
“是吗?”沈长东似笑非笑地看着言子诚,就在言子诚要撑不住的时候,话锋一转,“那依你所见,我们之后应该怎么做呢?”
言子诚当然不想说,他本就因为祸害了时景歌的人生而愧疚难安,又怎么会想要让时景歌再一次跌进深渊的计划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先生心中自有主意,我……”
言子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长东打断了,“我让你说。”
言子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既然没有办法阻止,那就能拖一天是一天,万一就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呢?
“时景歌想要见他的父母亲人,为此一直努力练习技术,但实际上,他也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出现在父母亲人面前,所以心里负担很重,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还常做噩梦。”
“我认为,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不需要再搞些旁的什么,只要在这段时间,给时景歌透露些消息,让他以为他的父母亲人也想要见他,让他心怀希望。”
“我们则在暗中再给时家弄些麻烦,最好在那个大赛举办的前一天,让时家老三的病情更重一些,然后将脏水泼到时景歌身上,让时家人见到时景歌之时,怨愤滔天,亲手毁了时景歌的希望。”
“之后,再有我出面,掐灭时景歌全部的光。”
“从天堂掉到地狱,不过一夕之间,时景歌失了忆,孩子心性,心理承受能力弱,必然扛不住这一些的。”
“我主……”言子诚深吸一口气,沉沉道,“我主降临,是时景歌之福。”
言子诚说完计划,病房里一片寂静,他的手里一片滑腻,不知何时竟握成拳。
“啪——啪——啪——”
沈长东慢条斯理地鼓起了掌,夸赞道:“不错。”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的主意,倒是比我的有趣许多。”
“那我便等着你带来的好消息了。”
言子诚呼吸一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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