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没有证据证明江明欢真的是这般,但嫌疑摆在那里啊,不是吗?
为什么江明欢这么特殊呢?
是因为小歌……?
闻旭生的眼眸微微一厉。
一时间,他竟然不敢想下去了。
闻旭生安静地等待答案。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时景歌似乎这才确认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迷茫道:“……啊?”
时景歌眉心拧紧,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问,我为什么没有把江明欢赶走?”
闻旭生沉默片刻,“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时景歌:“?”
“所以,”闻旭生如善从流,“你为什么没有把江明欢赶走呢?”
“因为他姓江啊,是来参加葬礼的客人啊。”
时景歌说得理所当然,闻旭生缓缓在脑海中打了个问号。
沉默片刻,时景歌仿佛明白了什么,叹气道:“那些只是猜测。”
“我可以因为那些猜测而防着他什么,但是却不能直接赶人。”
“有些事情,时景歌做得,时小少爷做得,时少爷却做不得。”
时景歌沉默了片刻,在闻旭生开口之前,突然开口道:“我以前,其实也问过我哥哥,类似的问题。”
“我问他,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故作友好,不觉得虚伪吗?”
“我觉得像我那般,肆意妄为,只听自己的,只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潇洒,才是……”
时景歌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当时,我哥只跟我说,长大了你便懂了。”
“他其实跟我说过好多遍类似的话,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希望我长大,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又不希望我长大。”
“我以前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我只需要做我想做的事就好,就是天塌下来,前面也有人替我顶着。”
“我爸,我妈,我哥,我的圣侍骑士等等,他们都会挡在我的前面,让我做那个无忧无虑、肆意妄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时小少爷。”
“但是现在,我不是时小少爷了。”
时景歌抬头看向闻旭生,他没有哭,但是却让人的心都揪起来。
“我不是了。”
“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可以做了。”
他没有哥哥了。
那座为他遮风挡雨的大山塌了。
所以,他必须自己成为另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山。
他不再是一个纨绔小少爷,而是一个可以代表整个时家的时少爷。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附加了其他的含义,可以被无数人分解成不同的意思。
所以,他再也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了。
时景歌的声音很轻,听在闻旭生耳朵里,却足够重。
闻旭生张口想要安慰时景歌,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词汇,而在这个时候,时景歌自己就走出来了。
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像竹子,宁折不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