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歌被闻旭生摁住,跑也跑不了,只愤愤地踹了他一脚。
闻旭生惊呼道:“好痛。”
“好了,”闻旭生没什么诚意道,“你现在欠的债更多了一些。”
欠了债,就要还。
要不然我会追在你身后一辈子的。
但是时景歌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闻旭生身上了,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脸色就会更难看一分。
闻旭生的手搭在时景歌的肩膀上,不时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想要安抚他的情绪,但是收效甚微。
闻旭生又想了别的办法,但是无论他说什么还是做什么,都没有办法转移时景歌的注意力。
时景歌不理会他,只机械地向前走,眼神空茫,脸色越发苍白。
这一刻,闻旭生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天他那么容易地就将时景歌骗出去。
……小歌他惧怕着这里。
很快,时景歌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
时凌易和祝穆语仓促赶来,表情都算不得好,但是看到时景歌的时候,两个人具是一惊。
“小歌!”祝穆语连忙走过去,被时景歌无神的眼睛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回事?你看看我,小歌!”
时景歌慢慢眨了眨眼睛,虚弱地叫道:“妈妈。”
时凌易有些恼怒地看着闻旭生,将他拉到一边,低低道:“你怎么把小歌带回来了?!”
“时先生,”闻旭生客气道,“能让小歌回到这里的,从来不是我。”
时凌易拧起眉,“你什么意思?”
闻旭生淡淡道:“能驱使小歌的,只有他自己。”
“他想要回来,便回来了。”
时凌易冷着脸,眼底渐渐涌现出风暴。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祝穆语的惊呼声。
“什、什么?”
时景歌的脸色惨白,摇摇欲坠,“我看到了……哥哥。”
时景歌走出了祝穆语的怀抱,默默指向前方,“这里有哥哥,他在对我笑。”
“那里有哥哥,他在给我摘花。”
“还有这,我们吵了一架,我把他送我的小木鸟砸了,他在捡那些残骸。”
“还有那……”
“这里也有……”
“都是哥哥。”时景歌突然落下来了,他扭头看向祝穆语,勾起唇角,似乎是想要笑一下。
那个笑容如此难过,让祝穆语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时凌易也顾不上闻旭生,只对时景歌伸出手,“来这里,小歌。”
时景歌摇了摇头,动作很慢,“……又不是哥哥。”
他们的回忆太多太多,洒满这里的每一处。
时景歌走完了这里,嗓子都已经哑了,最后他站在祝穆语身边,用干涸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以前,总以为,只要我多闹一闹,他就会向我低头,就像、就像小的时候一样。”
“这一次,也该我先低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