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要被表哥教导。”
闻旭生轻描淡写道:“表弟自有学院里的名师教导,还是不要让我来误导了。”
聂子瑜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头垂得更低,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然后磨磨蹭蹭道:“……表哥很厉害,怎么会是误导呢?”
闻旭生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对某些人而言,自然不是。”
“而对某些人来说,自然就是。”
“我累了,”不给聂子瑜说话的机会,闻旭生又道,“上楼。”
最后这两个字,自然是对时景歌说得。
时景歌毫无疑义,重新推动了轮椅。
聂子瑜看着时景歌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时景歌刚刚基本上没有说话。
时景歌推着那个男人的轮椅,身影越来越远。
就像……就像要这样走出他的生命一般。
聂子瑜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大步跑了出去,但是餐厅外面的长廊里,已经没有了时景歌和闻旭生的身影。
一时间,聂子瑜心底有些慌乱。
聂子瑜太清楚时景歌的野心了,毕竟那是他从小到大,一句话一句暗示地给时景歌培养出来的。
那……既然那个男人愿意教导时景歌魔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满足了时景歌的野心,那时景歌有了其他的选择,还会全心全意想着自己、为自己付出吗?
……当然会!那可是时景歌!
时景歌有多么在乎他,他聂子瑜还能不清楚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聂子瑜心底就是涌动着一股不安。
就像……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要不见了一般。
聂子瑜决定上顶楼看看。
但是不知道怎么着,身体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很快就让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股困意眨眼间侵袭而来,让他毫无反抗的机会,跌跌撞撞地躺回床上,眨眼间就陷入了沉睡。
只是在沉睡之后,他还虚弱地吐出了两个字。
“……别走。”
小歌,别走,别跟他走。
聂子瑜在梦里大声地叫着。
于是,在那渺渺迷雾之中,一个人若隐若现。
他似乎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露出虚弱疲惫的笑容,只是声音,依然那么温柔。
那你还想不想要改变天赋的魔法药剂了?
聂子瑜整个都僵硬住了,他定定地看着迷雾中的时景歌,说不出话来。
时景歌似乎是明白了他的选择,也不多话,只默默地扭头,向迷雾更深处走去。
那迷雾渐渐发生了变化,就像一个凶猛可怕的异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不怀好意地等待着猎物的上门。
——不!
聂子瑜在心里大叫一声,但是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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