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让圣灵兽难过至极的嫌恶,现在却让圣灵兽敏锐地抓到了什么。
它陡然想到了它装睡的时候,时景歌给它盖上的毛毯,还贴心地将边边角角掖好。
如果时景歌真的这么讨厌它,他会在它“睡着”的时候,这么对它吗?
肯定不会啊!
圣灵兽有些激动起来。
它又想起时景歌那些话,时景歌在向它道歉,说他也没有办法,声音很难过很疲惫,那个时候自己只觉得讽刺,但是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可是……
……它真的还可以相信时景歌吗?
圣灵兽也不知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它听到了床上传来阵阵的咳嗽声,它忍不住跳到旁边的桌子上,看向时景歌的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时景歌的脸色竟然如此难看!
那张脸近乎于惨白,毫无血色,连带着那一双唇,都发白得吓人,以至于唇角的那缕血迹,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刚刚时景歌进来的时候,嘴角还没有血呢。
也就是说,这些血,是他刚刚,自己咳出来的。
圣灵兽愣住了。
时景歌的咳嗽声还在接连不断地响起,他的眉心渐渐皱起,整个人像是很冷很冷一样,蜷缩起来,缩在被子里,但依然在抖。
圣灵兽有些不忍心,然后便发现,时景歌的唇微微挪动,似乎在说什么。
那个挪动幅度太小了,圣灵兽完全听不到声音,也看不出嘴型,犹豫了很久,它才轻巧地跳上时景歌的床,刹那间,它整个兽都僵直了。
但是时景歌,没有任何反应。
圣灵兽渐渐放松下来,又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时景歌依然没有别的反应,这才小心地跳到他身边,慢慢趴了下来,注意着时景歌的唇形。
它依然看不懂、也听不到时景歌在说什么。
但是它却可以感觉到,从时景歌身上传来的难过和愧疚,以及深深的……压抑。
他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他想要克制,就能够永远克制压抑下去的。
从他身上传来的难过和愧疚,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重,就像扑面而来的海浪,劈头盖脸地翻了过来,那浓烈的感觉,让人几乎难以喘息。
它都是这样的感觉,更何况一直压抑着这些的时景歌呢?
时景歌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到底又在愧疚什么?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它?
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圣灵兽脑海中接连不断地涌现,但是唯一能替它解惑的人,现在虚弱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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