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宋昀然心里更加没底。
他委屈地撇撇嘴角,解释说:“我是被冤枉的。”
“嗯?”
“真的,我没在外面左拥右抱。”
他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秦恪,格外认真地说,“我一天是你爸爸,就一辈子是你爸爸。外面那些野花野草,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语气还挺骄傲。
但紧接着,他又小声嘟哝道:“可是你马上就会忘记这件事了,等我重生了,你见到我,一定会觉得这人看起来好不顺眼,长得真像路边的工具人,看伟大的主角一脚把他踹开!”
很好,话题又回到了重生上。
秦恪顶着满脑子的问号,手里用了点力,把浴袍领口夺了回来,然后轻轻地把醉得胡言乱语的男朋友放回床上躺好,同时安慰说:“我不会踹开你。”
“那谁知道呢?”宋昀然尾音上扬,表示自己的质疑。
跟喝醉的人没法讲道理,秦恪今天算是懂了。
于是他沉思几秒,换了一个更直白的说法:“这样行么。如果我踹了你,以后你就加倍地踹回来?”
宋昀然瞪大眼睛,仿佛抓住对方的把柄般提高音量:“好哇,我就知道,你果然想踹我!”
秦恪:“……”
是他草率了。
“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想踹我。”宋昀然难过极了,“秦恪,你没有心。”
这种情况下,感觉说什么都会徒留证据。
秦恪揉揉太阳穴,心想还是闭麦算了。
然而宋昀然不依不饶,又坐起来问:“你为什么想踹我?”
“……你听错了,我想踹自己。”秦恪回道。
“这怎么行,我不许你自虐。”
宋昀然这会儿又顾念起父子情分,深情款款地说,“听好了,爸爸很喜欢你的,你要对自己好一点,有些时候不用那么懂事,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
秦恪垂眸看着他,意外于听见如此正经的劝说。
宋昀然嘿嘿一笑:“你还不知道吧,过年的时候秦阿姨偷偷找我聊过天呢。她说你从小就特别懂事,其他小朋友放寒暑假就到处撒欢。但你不一样,你每天骑自行车去给阿姨送饭,有一次摔跤了还瞒着她,要不是她回家发现垃圾桶里有用过的棉签,你肯定能瞒一辈子。”
在秦恪看来稀疏平常的过往,被他突然提起,瞬间把记忆都拉回了许多年前。
无数个寒来暑往的日子,于曾经的秦恪而言,只不过是冬雪与夏日的反复交叠。
他不觉得那些日子有多苦,也不觉得它们需要得到何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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