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停顿许久, 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听不出具体的情绪,让宋昀然更加困惑。
他不得不仔细回忆了一下手机刚接通时,秦恪所说的那番话,终于隐隐品出了其中端倪。
“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所以寂寞了吧?”他强忍住笑意问。
秦恪手里的动作一顿。
他抬眼望向面前的穿衣镜, 镜中仍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面孔,但眉头轻蹙、唇角抿紧的样子,怎么看都带着点不爽的意味。
但跟寂寞好像沾不上边。
秦恪想了想,说:“寂寞倒也不至于,只是……”
宋昀然打断他:“别说了, 我懂。”
话音未落,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心地弯起了眉眼。
这画面他熟,以前父母忙于工作不能回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
秦恪必定是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偏偏又还没能理清这层逻辑,所以才会发现他在看别人直播之后,就立刻气呼呼地打电话来抱怨。
结果还因为自尊心作祟不肯承认。
或许这就是爱而不自知吧。
他不禁为此沾沾自喜,并认为这个“爱”字用得很妙,谁说儿子对父亲的眷念不是一种爱呢?
宋昀然想通这层缘由,感觉逻辑上毫无破绽。
他心中多云转晴,干脆倒在床上快乐地打了个滚,又问:“不是吧你,就那么想和我搭档上综艺?”
在他的印象中,换作以往的秦恪,肯定会冷淡的表示否定。
不料这次秦恪却一反常态,静了几秒便说:“嗯,只想跟你一起参加。”
宋昀然当场怔住,大感意外的同时,心中又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仿佛听见胜利的号角已经在耳边吹响。
他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决定放下撸狗之仇,做一个宽宏大量的爸爸。
“既然你都放下身段来求我了,那也不是不行。”
宋昀然把脸埋进枕头激动了一会儿,勉强克制住过分激动的心情,严肃道:“但我没记错的话,有个人还欠了一声‘爸爸’没叫?”
回答他的,是手机那头漫长的沉默。
宋昀然心想不好,以前每回都是进行到关键时刻失败,莫非这次也会重蹈覆辙?
一想到这里,宋昀然不安起来,他捏紧拳头,放慢呼吸,难得没有出声催促,而是选择了耐心地等待。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手机里总算响起秦恪轻淡的笑声。
他说:“不急,先欠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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