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蔺毓眼睛不离课本,“我刚开始复习语文。还差一科英语没看。”
顾琊将课本合上:“背吧。”
蔺毓正襟危坐,双臂搁在桌子上:“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少年的声音清朗悦耳,如环佩相撞,又如清泉击石。再配上抑扬顿挫的腔调。古文从他嘴里念出来,仿佛真染上了一丝古味。
顾琊认真听着,既听内容,也听声音。
“……虽体解吾尤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
顾琊把课本还给他:“《离骚》的字难写,你最好默写一遍,把不会的字挑出来多写几遍。”
“我知道。”蔺毓从桌洞里拿出一个本子,“我这就默写。”
第一遍写完,十几个字不会写,还有几个写错的。把不会和写错的反复写了十来遍,牢牢记在脑子里。
接着又默写一遍。
做完这些,蔺毓侧过头,单手杵着下巴,盯着顾琊的侧脸发呆。
顾琊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盯得不习惯,别扭地问:“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
“就是觉得你挺帅的。”蔺毓笑眯眯地说。
“咱俩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我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成家立业,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报专科?”顾琊一脸困惑。
蔺毓:“……”
“为什么不能是我跟着你报。”
顾琊沉默良久:“你先前进一百名再说吧。”
“等着瞧吧。”蔺毓小声咕哝。
在教室里学到十一点,两人去食堂吃饭。
“前车胎怎么瘪了?”顾琊把自行车从停车位里退出来,蔺毓一眼就注意到了瘪掉的前轱辘。
顾琊一愣,蹲下查看:“没扎,气被放了。”
这一排停着的全是自行车和电动车,不下百辆。偏偏就他们这辆被放了。
“姜凡宇!”蔺毓咬牙切齿,“肯定是他干的!”
顾琊抬头,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也是,任谁干了坏事也不会留在现场等着被抓。
他站起身:“我扶你去椅子上坐会。”
蔺毓:“那你呢?”
“给轱辘充气。东门就有一家修理铺,很快。”
“不行!”蔺毓咽不下这口气,“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告诉你,那种人你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就会以为你怕了他,会蹬鼻子上脸的!”
顾琊瞄了眼他的脚:“你一个伤号,还想上天怎么着。听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蔺毓皱着鼻子:“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