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缓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在医院。
他没死?是谁把他送过来的,是顾宁宁吗?应该已经有人发现了吧,他杀死了秦以霜。
病床上消瘦的男人死气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搭理护士的意思。
护士忽然想起来,病人家属交代过的,要是醒来不吃东西就先让季医生看一下病,然后通知一下家属。
“那你先休息会吧,有什么事记得按铃,我叫医生过来。”护士把东西收拾好,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林夙观察了四周,这是一个单人病房,阳台上还养着一颗绿植,而他的正前方还有一台挂在墙上的电视。林夙举起被刀刃划过的手腕,上面包着厚厚的纱布,他转动着那只手腕,露出讽刺的笑。
所以为什么他还不死?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林夙将绷带拆开,血液把纱布和伤口粘在一块,被他忍着剧痛撕开,他盯着被缝起来的狰狞伤口,想要用手指去将这些线抠挖出来。
门被推开了,一个带着眼睛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见状皱了皱眉,让身后的护士去拿绷带和药给林夙的手重新绑上。
“方便聊聊吗?还是说你先吃点东西。”男人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林夙旁边。
“聊什么?”林夙懒洋洋地撇了他一眼,笑得张扬讽刺,他艰难地直起身子,吊完水的手无力地按在床头的柜子上,将脑袋朝着男人的方向向前靠近,压低了嘶哑的声音笑道:“呵呵呵呵呵,聊完送我这个杀人犯进监狱对么?是谁送我过来的,他叫你来做什么。”
“没有人死。”男人也从秦以霜口中了解了大概的情况,望着林夙病态扭曲的笑容,镇定又自然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在这家医院的精神科上班,并且和秦以寒是高中同学,他以前资助过我,这次就当还他人情,帮他弟弟一个小忙,现在主要负责你的治疗。”
秦以寒的能力的确好用,资本家的实力就算不承认也摆在那儿,秦以霜电话打过去,年过半百的院长立马变得点头哈腰,换到最好的单人病房不说,还特地安排了院里最好的精神科医生优先治疗林夙。
季乐祁原本想要拒绝的,他不是很喜欢被安排这样的事,可听到对方是秦以霜后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他对于秦以霜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毕竟高中的时候秦以寒没少跟他抱怨自己“讨嫌”的弟弟。很多年以后,秦以寒突然转了性,天天在朋友圈发有关弟弟的东西,以至让他想叫秦以寒来他这里看看脑子,不收费。
“没有人死?”林夙微微睁大了眼睛,前倾的身躯也停住了。
“没错,是你的幻觉,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是秦以寒的弟弟打电话让医院把你带过来的。”
林夙握紧了拳头,他明明记得自己握紧了刀刃,刀尖在他的操控下刺破了秦以霜柔软的皮肤,血液沾满了他的手,湿漉漉黏糊糊的,世界都变得血红一片。
血液流淌在皮肉之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火焰融化了皮肉,发出滋滋的响声,徒留一地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