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林夙握紧手心。
秦以霜甩着门,门“砰”地关上,他鞋都没换就穿着棉拖跑下楼。
林夙撩起遮住眼睛碎发,站起身来,没有了面对秦以霜的柔情,他歪着头,冷酷地噙着诡笑,面对着屋子里那些吵闹又不敢靠近的“妖魔鬼怪”。
他使劲地揉着自己的头发,搓着冰冷的脸,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不是撒谎啊!我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幸福啊,我有什么错,你们凭什么说我撒谎……我懂了,你们嫉妒我。”
说到最后,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撒谎了。
“啊,特别是你,钟倾榆,你过得不好,到了死林风声也没看过你一眼。”林夙望着幻觉中的母亲笑得肩膀打颤,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放声大笑,“你活该!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
林夙向前走一步,彻底化身成为暴怒失控的野兽,他红着眼睛掐住最小的那个“自己”的脖子,在孩童惊惧的哭喊声中将对方举起来,往茶几的尖角撞去——
“你才是杂种!继续去盯着那个挂钟吧。”
……
秦以霜在等电梯,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点的上升,反应过来后越想越不对劲。
旁边的窗口没关上,吹过来阵阵致人清醒的冰冷寒风。
林夙口中说楼下有个药店,可秦以霜看着导航发现最近的一个药店也离这里很远,徒步来回要走四十多分钟。
他记得他的杯子没舍得用,拿出来看了一下就放进包装里了,要是摔坏也有包装包着,怎么会割到手?
伤口也很奇怪,为什么伤口在手心还很深?
回想起以上的种种细节,秦以霜莫名感觉林夙很奇怪。
心脏激动地怦怦跳,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催促他往回走,秦以霜预感自己听从这个声音今天可能触碰到真相,得到证据,破坏掉他和林夙之间的隔膜。
秦以霜低头盯着自己没来得及换的棉拖,又看了眼上升的电梯数字,转身跑回公寓。
五。
四。
三……
秦以霜把头抵在门口上数着数,把钥匙对准着门锁,他努力了一个月,现在既激动又有害怕得知真相的失望。
门锁快速地扭开,秦以霜推开门。
狼狈的男人独自一人背对着他,又哭又笑地暴怒吼叫,在黑暗的衬托下宛如一个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不知道面对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狂躁地破坏着所触及的物品。
恶鬼听到门口打开的声音,停下动作错愕地回头,看见了逆着光站在门口的秦以霜。林夙的瞳孔扩散开来,就像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没有幻觉,也没有现实,只有空白的水平线,他在这头,秦以霜站在另一头。
“林夙。”少年扔掉手中钥匙,林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钥匙在木制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骗了我那么久,现在被我发现了,你愿意说出真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