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念想,陈凤霞存在心里,不打算跟任何人讲。说啥呢,这都不是她这个层面应该思考的事。可人生而平等,人都有自己的念想啊。好歹她还是个重生人士呢,她怎么就不能做做梦?
郑明明不知道妈妈的梦想究竟有多大,她立刻点头答应:“好,那我们就照着梦巴黎的规矩给他们提条件了啊。”
陈凤霞笑着摸女儿的头:“行,那我们先去食品厂看看了。”
结果听到食品厂三个字,三小只又开始兴奋,跟着往车上钻。不行不行,食品厂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事实上哩,事实上就是傻娃娃吃灰。
厂子都没开工,哪儿来的好吃的,只有闲置的厂房吃不完的灰。
陈凤霞看着简陋的厂房就开始皱眉头,这缺的东西可真不少。不过万事开头难,总归要迈出第一步的。
陈老板在厂房里转了一圈,就瞧见门口又进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原先工厂的负责人陆厂长。
陆厂长一瞧见张副县长就开始叫苦:“这事是真不行,我今年八月份合同到期。我没钱再烧了,我贩玉石挣得那点钱全都赔进去了。”
食品厂原先是克斯县的产业,算是供销社的下属企业。后来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工厂垮了停工了,剩下的就是厂房和机器这些固定资产。前两年陆厂长接手开始做番茄酱。好家伙,愣是叫他亏得直接趴在地上没能爬起来。
现在不管援疆干部还是县领导发话,他都绝对不会再跳这个坑。
张副县长不能勉强对方,只好叹气:“行,强扭的瓜不甜。你要是不做了,那这边添置的机器是你自己拖走还是我们给处理掉?县里搞招商引资,厂房得空出来才能用。”
陆厂长都不打算再涉足食品加工业,准备重新干回玉石老本行,自然也就不需要这些机器设备。说实在的,任何东西你的用的时候,买起来都是真金白银。但是待到用不上,那就是破铜烂铁。
假如现在是早几年,番茄酱是红金子,谁做谁挣钱,那不用讲,机器设备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到家都会当成宝贝。可今年光陆厂长自己知道跟他一样到今天都没开工的番茄酱厂就有五六家。谁还会这个时间再当冤大头挤进日薄西山的行当?
所以陆厂长咬咬牙,当场一挥手:“抵给县里吧,当是这半年的租金。”
租金是一年一结,去年交过厂房租金后,他今年就没再掏钱。虽然他不干了,县政府拿不到剩下的租金也不能把他怎么办,但是做买卖的人,能不跟人交恶就不交恶,况且何必得罪政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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