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赶紧夹了一只放进碗里。涌泉县虽然大山人家也有鱼窝子,但是鲜鱼的产量到底不能和江城比,更是没有鱼糕鱼丸这样的吃法。他咬了口雪白的鱼丸,的确鲜,跟平常吃鱼肉完全不同的鲜美,还带着点甜味。
郑骁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解释:“白鲢去了皮,所以不腥,还有甜味。”
妈妈他们忙的时候,他和弟弟妹妹还有姐姐跟着爷爷奶奶可是在武汉东奔西跑,吃过黄陂三鲜,又尝过老通城的豆皮,四季美的汤包,蔡林记的热干面,顺香居的烧梅,还有牛肉豆丝和面窝,自觉已经攒了一肚子吃货经了。
周书记哈哈笑:“对对对,正宗的手工鱼丸就是带着点甜。来来来,都尝尝。”
待到大家吃了个半饱的时候,他才忍不住遗憾的语气,“要是早十年还好,武汉招工的地方多。这几年是不行了,到处都在下岗都在裁员。都愁哦。不然的话,真想你们多些人过来,好热闹。”
得,领导就是领导,两三句话就直接斩断了布哈的希望。现在的武汉不缺劳动力,尤其是体力劳动者。
陈凤霞到底有些同情一直奔波的布哈,主动提起了采棉花的事:“现在是什么行情,这回你们什么时候过去啊。”
周书记也关心:“是啊,你们是按量来算钱还是算工时?”
布哈倒也老实,一一作答:“按照采摘量算钱,一公斤五毛钱。其实倒还好,动作快的同志厉害起来一天能采一百公斤。大部分人也能采到六十公斤以上。”
桌上的人都在心里做乘法,按照这个标准,大部分人一天可以挣到三十到五十的捡花费,那一个月下来也有千把块钱,五十多天得有一千大几到两千块。
这个收入,对于现在涌泉县的农民工来讲,是笔相当不错的收入。
布哈有些自豪,因为这条路相当于他带着乡亲们闯出来的。他还夸奖起捡棉花的环境:“包吃包住的,也不凶,蛮和气。天高高的,看着就阔朗。在兵团的连队农场里,广播早晚都会放《在希望的田野上》,唱的真好听。捡到三千公斤以上棉花,连队还会送回家的火车票。去年我们带过去的人就有十来个人省下了回来的车票钱。今年大家都说要加油,争取所有人都能拿到火车票。”
郑明明听得入了迷,忍不住追问:“还有奖励啊,他们是不是在赶时间?”
说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原先还有些局促不安的布哈也起了谈兴,滔滔不绝地作答:“对,新疆变天快,过了季节很快就会下雪,雪地识花的话,棉花品质下降得很厉害。”
周书记笑着问:“那好缺人手哦。”
“是哦,去年我们过去的时候,那边工厂停工、学校停学、机关关门,男女老少齐上阵,都在忙着采棉花。他们的领导说,光是去年,他们兵团就从外面雇了240万采棉工。”
陈敏佳直接惊呆了,失声喊了出来:“两百四十万!他们兵团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