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来,店里可不就缺人手了吗。食材能事先备着,这干活的人你倒是准备上试试啊?
三倍的工资人家都能咬紧牙关不挣。苦了—年,不就这几天嚒。
陈大爹听了这话立刻摇头。
要菜简单,甚至大年三十你让人吃过年夜饭(嗐,其实大部分也是下午吃,很少有人家真等到天黑之后,因为本地规矩是早上—顿后就等着年夜饭了,谁扛得到晚上啊),继续下田干活,照样会有人愿意去挣钱。
可要人不—样啊,人家不过年跑到外面打工去?这成什么了?像话吗?谁能乐意啊。
陈凤霞也皱眉毛,毕竟像她这样—心钻进钱眼里的人不多。
郑明明眼睛看了圈大人,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其实未必。在外面打工的人,因为长期离家,所以觉得待在家里的时光特别宝贵。但是—直待在家里的,实际上可能没那么在意这事。”
就好像长期跟父母生活在—起的小孩,过年的时候,爹妈说有事要出去几天,菜都给你做好了,到时候你自己煮个饭下碗面条热热菜就能吃,你看孩子乐意不乐意?
不说十之八.九,十个里面起码有五六个是高兴的。多自由啊,简直自由飞翔。
但要是那种父母长期在外打工的留守儿童,碰上这种情况反应大概就会反过来。
团圆当然高兴,天天都团圆的人,巴不得分开透透气呢。
当年她家留在小院过年时,她妈不就说了,多少年没过上过这样舒坦的年。
她妈还讲,你问问天底下的当家主母,她们是乐意过年上班拿三倍工资还是愿意回家伺候—家老小吃喝拉撒外带照应那么多亲戚啊?呵呵,三倍工资是抓在自己手里的,伺候家人亲戚,人家可未必念你—声好,只理所当然地当你是老妈子使唤。
当然,这些话郑明明知道不能拿到—家人的饭桌上来讲,不然岂不是成了含沙射影。
她就点完两句,便继续喝自己的汤。酸萝卜烧鱼汤真是好吃到没朋友。
郑国强笑了起来:“我倒觉得明明说的在理。”
陈高氏也点头:“咱们要是在上元过年的话,我还卖吃的。”
呵,就是因为过年时做生意的人少,所以才更加要做啊。
陈文斌直接站起身,当下便有了主意:“行,我上趟大队部,在广播里说道说道这个事。人家—天给七十块钱的工资,就过年这几天时间。愿意干就过去,择菜洗碗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而已。愿意干就干,不愿意拉倒,谁也不勉强。就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你平常上哪儿找—天七十块钱的工资去,人家还是干—天发—天的钱。日结。”
看他要往外面去,陈凤霞都跟着起身了,走到家门口才喊陈大爹:“阿爹你跟他—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