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1187页(1 / 2)

但这不还有好多人家没种嚒,那把田承包出去的,还有照旧种油菜小麦的,这会儿也不能全家老小都忙除夕夜的那顿饭,自然得出来找活干。陈文斌就雇了人割芹菜扎芹菜。割一斤芹菜一毛,扎一斤的价钱是五分。

别觉得这钱好挣。

早上六点多钟太阳都没露出脸的时候,干活的人就带着饭到田里收水芹了。这个收割的过程也是堪称煎熬的辛苦。

大家穿着厚厚的雨裤,腿上再套着齐膝高的长筒雨靴。寒冬腊月,整个小腿泡在冷水里收割。他们弓着腰,伸出胳膊,两只手都泡在冰凉的水中,一把把地收割半米多高的水芹。一天泡下来,人就跟在冰窖里冻透了没区别。

就连自诩吃过大苦能吃苦的陈凤霞下田收割了不到两小时就冻得浑身直打哆嗦,赶紧跳上田埂找热水喝。

郑国强赶紧推她去太阳下的塑料大棚待着:“行了,你帮忙整理芹菜吧。”

家里又不缺这钱,干嘛叫她遭这种罪。没看陈文斌都只是给大家送热水送吃的嚒。

其实整理芹菜也不是好交易。

虽然塑料大棚挡风,被太阳一晒还算暖和。可是手碰到冰凉的水芹,还得择去老叶残叶,放在水里刷洗干净今夜上沾到的泥水,然后才能将水芹扎捆打包。帮工的人们的手都被水泡得发皱起皮,大家却连头都不抬一下,一心一意埋头择芹菜。

这样辛苦,大棚里却是欢声笑语。干活的都是上了年纪,差不多都是奶奶辈的人。她们当中不少人冬天腿脚已经不能受寒,否则也会跳下水去割芹菜,一斤能多挣五分钱呢。

现在,只好收入打折,加工加点,从天擦亮忙到天黑透,拼出五十块钱来。再加上儿子媳妇和老头子挣的两三百块,光是年前几天就能凑出上千块钱。过年不怕亲戚家小孩登门没钱发拜年红包了。过完年也不担心拿不出娃娃的学费了。

一想到自己这是在挣钱,就是手在水里泡在没知觉,谁都不会叫苦。

农民什么时候不苦?底层劳动者都苦。就看能不能苦到钱罢了。

郑明明和陈敏佳也在帮忙捆扎,将捆扎好的水芹菜拿平板拖车一趟趟地送到大沟边上,然后靠船走水路送到货车上。

大人不让她们择菜洗菜,说小女娃不能受了寒气,不然当姑娘会吃一辈子亏。至于她们,无所谓了,都过了半辈子,不讲究这些。

陈敏佳叹气:“我本来觉得水面上种芹菜收割辛苦。现在看,水面芹菜反而不用泡在水里,你可以拎起来。在水里多冷啊。”

郑明明回头看了眼绿油油的水芹田,轻轻叹气:“这算好的了,这是浅水种植,那种深水种的芹菜,水要达到腰部这么深。光穿雨裤和雨靴根本不行,要穿水鬼服,然后弯腰割芹菜,水还容易灌进去,冻死人了。”

她怎么知道?因为有山里郎在农科院的农场打工啊。

用对方的话来说,泡在水里时都感觉不到冷,等上岸了,才冻得浑身直打哆嗦。所以他们一般都是一口气收割上千斤芹菜才往岸上去。割好的芹菜就直接漂浮在水面上,还有人要么站在水里收拾,要么直接推上去再重新整理。

总之都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