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和小今的房子就斜对门。屋子隔音效果有限,娘子军们到了小今家门口,隔着门板便听到了呜呜的哭声。
陈凤霞犹豫着要不要摁门铃的时候,小今听到脚步声,主动过来开门了。
门打开的时候,她还扭头冷笑:“呀,不挺好的嚒,再卖一次多值钱啊。最好接着好好贴补你的宝贝弟弟,争取再被赶出来接着卖第三次。”
沙发上的女人哀求地哭:“小妹——”家里不能待着被赶回门的大姑姐,不然兄弟会被人看不起,将来亲事都不好说。
阿爹阿妈要把她嫁给老光棍,五千块钱的彩礼。二婚能这样不错了。
她认命了,可是阿爹阿妈怎么能她的小丫都容不下,要送人,收四千块钱的营养费。
阿爹阿妈说是为了她好,拖油瓶带过去,人家也不会对小丫好的。
可是她哪里舍得,她没地方可以去,她只能来投奔妹妹。
她以前在深圳打过工,却对深圳知之甚少。因为没钱,钱是发给带他们出去的工头的,吃住都在厂里。工钱最后都是工头直接交给阿爹阿妈。
厂房以外的深圳,对她来说就是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她能依靠的,只有小妹。
然而小妹已经死了,早就死得透透的。站在门口的年轻女郎冷若冰霜,还在挖苦嘲笑她:“你女儿送走不是挺好的吗?最好当个童养媳,从小开始,还能多卖几次。”
女人被吓到了,流着泪喊:“小妹,你怎么能这样说?”
外面突然传来咆哮和砸门声:“嚎什么嚎?吵死了!”
女人吓得身子一缩,不敢再吭声了。
小今也不管她跟那个孩子,就招呼陈凤霞:“老板,有干净毛巾,你们赶紧洗洗早点睡吧。有热水。”
说着,她就当沙发上的人不存在,自顾自地招待起客人来:“朱店长说你们要过来时,我跟小敏姐还有阿姨都高兴死了。我听说小谢回老家开店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后来她姐一直固定在小敏姐妈妈那边拿衣服拿小饰品,我才知道是真的。嘿,她姐当初可真没白在深圳打工,眼光真好,她下单的衣服就没有卖的不好的。”
郑明明悄悄看了眼还坐在沙发上的另一个姐姐。同样是在深圳打过工的人,这位完全可以用呆若木鸡四个字来形容了。
唉,同样的际遇摆在不同的人面前,结果大相径庭。
小今没有招呼姐姐母女俩洗漱,但也没有开口赶人出去睡马路,就分配好房间,还叮嘱客人:“睡觉反锁好门,安全至上。”
她姐原先就窘迫不安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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