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位年龄刚到不惑之年的女性站在以面容沧桑而著称的闵老师身旁,别人绝对不会把他们误认为是姐弟。
为什么?因为虽然她眼睛亮晶晶,看上去精精神神的,但她的头发,夹杂了银丝。
才进入联合国划分的中年人标准,她呈现出来的已经是老年人的面貌。
不过老太太也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她是村寨少数会说普通话的女人,而且她还识字。对,她也没上过一天学。可是她年轻时,公社办过几期扫盲班。她自己跑去听课了,因为学习好,所以才被选为了妇女主任。
也正是因为这份底气,她才有胆量当联络员,给村里的人带各种他们想要的东西。如果不会写字记账的话,单凭脑袋瓜子记,万一发生疏漏怎么办?涉及到钱的事情,自然得记清爽。
但是现在,站在娘家村寨的开垦荒地上,给陈老板和王技术员充当临时翻译时,面对陈老板的聘书,老太太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肯应承。
当总代理,替这位从城里头来的大老板管理林场和草场,这个事情太大了,她做不来。
不过她倒是积极推荐了自己丈夫,她丈夫以前是生产队长。经常到处跑的,同各个村寨以及附近乡镇的人都熟悉,由他来做这个事,效率会更高。
陈凤霞没有一口应下,其实从她签合同承包这边的荒地之后,各个乡镇都给她推荐了人。
大家清楚一件事,她不可能长期在本地呆着,这里的活必须得有人替她看着,不然用不了多久,开垦好的荒地就会重新变成荒滩。
只是他们推荐的全都是男子,没有一个是女性。
而陈老板需要的却是女性管理者。
她不希望看到女人干活挣钱,当家做主的却还是男人。
只有女性管理者跟一家一户对接,家里出来说话的才有可能是女主人。否则她们就只能跟牛马一样埋头苦干,却没有发声,和外人打交道的机会。
陈凤霞笑容满面地看着闵母,表情真挚:“不行,张大姐,这个事情只能你来做。”
她伸手指乡政府的方向,认真道,“你看,厂里请的全是女娃娃来做工,我安排的主管也是年轻的女娃娃,你让她们怎么跟大老爷儿们天天打交道?有些话也只能我们女的自己说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