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男人看着那两个畏畏缩缩的农民,大约是想到了自己的爹妈,到底没有再挥拳头,就狠狠地呸了口,恶声恶气道:“那你们可得好好管。”
他回过头朝陈凤霞喊,“老板,让他把钱还了,再让银行给我们放贷款可好?”
大宗的爹立刻点头喊:“对对对,凤霞啊,我们把他欠的钱补上。我们要房子。”
陈凤霞没看自己的老乡,就朝客户点点头:“我尽可能跟银行争取,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
农民工客户办不下贷款,继续在中介公司磨也没意义,就气呼呼地走了。只剩下鼻青眼肿的大宗跟他爹妈还有陈文斌。
陈凤霞一阵头痛,总不能让这几个人继续杵在这儿,耽误她做生意吧。
她只得开口招呼他们进自己的小办公室,关上房门才看着大宗说话:“你闹什么?”
前头这小子不声不吭的,她几乎都忘了有这么个人。没想到这真是条狗,一直躲在角落里头等着出来发疯咬人呢。
大宗的母亲看着儿子鼻青眼肿的模样,心疼得不行:“我的儿哎,这些人好狠的心,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
陈凤霞立刻撇清干系:“别,嫂嫂,这事儿还真跟刚才的客户没关系。他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说到这儿,她也疑惑,“你这是叫车撞了还是跟人打架了,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哪知道她不问还好,一问大宗居然哭了起来:“你们欺负人,嬢嬢你也是城里人了。你跟他们合伙欺负我。”
陈凤霞看着这大小伙子,顿时气也不是骂也不是。他还有脸哭咯!
大宗可有脸了,他委屈的很。
自从上次在郑家小院跟陈凤霞两口子闹翻之后,他就离开了陈文斌的工地,发话要出去挣大钱了。
上哪儿挣钱?砖窑厂。还是那个带他炒股的师傅给他介绍的活。结果他在里头苦死累死,皮都塌了几层,却连一分钱都没拿到手。
每回他要工钱的时候,他那个师傅都说已经给他买股票了。
结果等到这个月头,师傅却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他再问砖窑厂的管事讨工钱,管事莫名其妙,钱都给他老舅了啊。
当初师傅说是砖窑厂工钱高,只收熟人,所以他冒充师傅的外甥来着。
小赵端水进来给他们喝,听到这儿忍不住插了句嘴:“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股票?”
大宗粗声嘎气:“我要的是股票换的钞票。”
小赵没再追问下去,她平衡了,因为这世上比她还傻的人似乎也不少嘛。
卖房炒股的人,居然连股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