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明可不跟委屈的老父亲一条心,记性好的吓死人的小学生开始翻旧账:“妈妈最早卖盒饭的时候,你不肯。妈妈在活动中心摆摊子的时候,你不乐意……妈妈要买商铺,你也不愿意……”
她掰着手指头,一路说下来,最后连婚纱摄影店也没放过,“你就是不喜欢妈妈做生意呗。”
虽然爸爸一直在给妈妈帮忙,也忙得不歇火,可爸爸好像非常恐惧做生意这件事。
恐惧到妈妈都不敢跟他提,怕会吓到他。
郑国强一阵沉默,居然一下子找不到话来回。
他本能地拒绝承认,他没不让她做买卖,他就是怕,怕……
“妈妈说必须得挣钱。钱是底气,有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郑明明努力睁大眼睛看爸爸,“就像武训,如果他像沈万三一样富有,他就不用磕头求人办学啦。”
郑国强心不在焉:“武训可不是没钱的问题,而是身份……”
郑明明坚持自己的观点:“可是他要是很有钱,就可以捐官啦,那个时候能捐官的。等他当了官,那些举人秀才还需要他磕头才肯去学校教书吗?”
郑国强老父亲的心占了上风,感觉女儿钻了牛角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钱来解决的。”
郑明明还没睡醒,打着呵欠也丝毫不让:“那就先解决钱能解决的问题。”
郑国强叫女儿堵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以为你妈做生意就肯定不亏本啊?真亏大本的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这丫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小二子那会儿还没生不晓得也就算了,她倒是忘了大年三十家里被人追着要债了。
郑明明撇撇嘴巴:“可是买卖总是有亏有赚的,总不能因噎废食吧。”
嘿,他姑娘真是要上天了。
郑明明不打算上天,她只想上床。她朝爸爸挥挥手,跟脚踩棉花一样往前走:“拜拜,爸爸,上班路上小心。”
哎哟,她得睡回笼觉啦。难得周末能放松点。
小学生很辛苦的。
昨晚她跟陈敏佳还有吴若兰聊到外头灯都灭了,现在她真好累,完全不想再操心老父亲啦。
可惜她瘫回床上,小伙伴却不肯放过她。
陈敏佳拉着她问:“你爸妈吵架啦?”
啊,其实这段时间她都觉得姑爹跟娘娘怪怪的,客气得简直不像一家人。
昨天晚上,她瞧见嬢嬢和姑爹有说有笑的时候,还挺纳闷呢。结果到睡觉的时候,姑爹又不跟嬢嬢说话啦。
郑明明困得很,眼睛都不睁,声音也跟睡着了一样,听上去像棉花:“没吵啊,我都没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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