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自己被这个奇怪的男人所蛊惑,像是一个疯狂的信徒,悄悄做了许多不可理喻又自我满足的事。景添感到汗颜,却并未产生后悔或自责的情绪。
他不后悔在皮肤上刺入无法抹消的油墨,也对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感到欣慰。
郑寻千继续说道:“我当时问你,能不能让我拍张照。”
景添一愣,又一次仰头看他。
“……你让我去死。”郑寻千说。
“……”
“碰你也哭,停下也哭,哇哇乱叫,”郑寻千手指依旧在那片皮肤上还有游走,“我手足无措。”
“我……我不记得了……”景添红着脸说道。
“嗯,”郑寻千说,“不用想起来。”
景添闭上眼,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很快意识到不太对劲:“为什么?”
郑寻千说:“现在挺好啊。忘记一些不重要的事,并不可惜。”
“你以前很明明希望我想起点什么。”景添说。
“是吗?”郑寻千安静了会儿,“可能是因为你把最重要的事也忘了吧。”
“什么事?”
“你喜欢我。”郑寻千说。
“……”
景添心想,现在,自己也不一定是想起来了。过去的那段感情,在他心中依旧隔着一层薄纱,他感同身受,因为确实身受。
现在这份同样强烈的情绪,是不同水源涌出的溪流,最终奔向同一片海。
当初在旅店的那个夜晚,他在酒精的蛊惑下答应郑寻千的事,终究还是做到了。
景添侧过头,亲了亲郑寻千肩膀的皮肤,小声说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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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舒适、满足都会带来倦意。
景添的意识很快模糊。他和郑寻千靠得很近很近,涌入鼻腔的空气也带着属于郑寻千的温度。
郑寻千关上了灯,在遮光窗帘的阻隔下,城市的灯光被彻底隔绝在了他们的小世界之外。
在即将彻底跌入梦境的那个瞬间,景添猛然睁开了眼。
他心中毫无征兆地跳出了一种古怪的情绪,逼着他一阵惊惶不安。
他的大脑依旧运转不畅,浑浑噩噩。
在一片漆黑中安静地眨了眨眼后,他试着发出声音:“郑寻千?你还醒着吗?”
过了几秒,郑寻千才迟迟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倦意:“……嗯?”
“我们那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景添问。
郑寻千微微动了动,依旧不清醒:“啊?”
“那天晚上,我们刚才说到的那天,”景添在一片漆黑中认真看向他的面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郑寻千翻了个身,松开了搂着他的手臂,仰身躺着,也不知是不是陷入了回忆,良久后答道:“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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