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管阿姨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记下了他俩的名字,并且禁止不属于这栋楼的郑寻千上去。见景添实在无法独立行走,她又有些担忧,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杨悦不好意思告诉她景添是喝多了,只能打哈哈,表示明天再说。
“他是不是发烧了呀?”舍管阿姨忧心忡忡,“脑门摸着滚烫滚烫啊。”
还没离开的郑寻千闻言立刻把手贴在了景添的额头上,很快皱起了眉头。
他问杨悦:“你们宿舍有温度计吗?”
杨悦摇头。
方才还很严厉的舍管阿姨此刻变得极为热心:“我帮你们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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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添的胃一直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
他以为,这只是因为自己醉了。
等量过了体温,大半夜的被又一次架到校门口塞进出租车,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可能比想象中更严重一些。
杨悦没有跟来,现在,车里除了司机,就只剩他和郑寻千两个人了。
郑寻千怕他晕车又会想吐,出发前特地问舍管阿姨要了个袋子,让他拿在手上。
司机怪紧张的:“我的车刚做过清洁!”
景添闭着眼摇头:“我不想吐了,我肚子疼。”
“你真不该喝那么多。”郑寻千说。
景添委屈:“都怪你。”
郑寻千恐怕并不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却也不反驳,浅浅地叹了口气后搂着他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又把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别说话了,睡一会。”
第49章
酒醉和高烧的感觉有点像。
晕晕乎乎,仿佛坐在船上,脑门发热,思考不顺畅。
大半夜的医院只有急诊,没法立刻做诊断,只能先做些应急处置。
一番折腾过后,等终于挂上水,已是凌晨三点半了。
景添靠在输液室的躺椅上,很快昏沉沉睡了过去。可睡得也不踏实,他不停地做梦,时不时转醒。
他梦见自己在高中的学校医务室醒来,老师告诉他,他在楼梯上跌了一跤,睡了半个小时。若是没别的不适,就可以回去教室上课了。
走进教室,所有人都埋着头,面容模糊,桌上是垒得高高的书本,耳边只能听到沙沙的书写声。
没有郑寻千,没有杨悦,他也不在A大。有的只是即将来临的高考,和他那厚厚的眼镜片。
他站在教室讲台前恍惚地想,难道一切都是做梦,都是自己的臆想?
可他为什么会想出那些东西呢?他的世界如此狭窄,两点一线,课堂和书本占据了他的绝大部分时间。这样的他,居然也会在梦里文身,在梦里和一个陌生却又充满魅力的男生接吻、做爱。
因为抗拒和强烈的悲伤,他很快醒了过来。然后他发现,有一个人,正牵着他的手。
那只手握得并不紧,却很暖,带给他很多安心和舒适,令他不自觉便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