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性最佳:双鱼座、巨蟹座、处女座。
“相性最差:摩羯座、天”
最后两行被粗暴地划掉,一旁还盖上了两个超大的字:放屁!
自己好像是正在摘抄,写到一半戛然而止,并且生气了。
景添盯着最后那个孤零零的“天”字看了一会儿,心想,那大概是指天秤座吧。
他的大脑又一次发出了嗡嗡声响。
很奇怪,太奇怪了,他明明是不信星座的。
那些非理性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只能作为心里安慰存在的玄学,他从来不感兴趣。
会如此认真地抄写在本子上,简直匪夷所思。
可其中的理由,好像并不难猜。
景添忽然一阵羞耻。
怎么会那么幼稚、愚蠢,那么不理智,那么好笑。
他又想起了醒来后最初的猜测。
自己不是失忆了吧,是被穿越了,那个占用了他身体的人是个彻彻底底的笨蛋,只不过恰好跟他同一个星座。
景添不自觉抬起手来捏紧自己的耳垂,又因为不习惯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而很快松开。
“你蹲在那儿不累吗?”杨悦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
景添吓了一跳,笔记本掉在了铁皮盒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你干嘛呢!”杨悦也被吓了一跳,“砸东西?”
“……东西掉了,”景添说着,慌慌张张地把笔记本塞回盒子里,又把盒子放进柜子,飞快地关上柜门,“有点乱,在整理。”
杨悦不疑有他:“要帮忙吗?”
“不用,”景添站起身来,低着头快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懒得收拾了,下次再说吧。”
口袋里传来轻微震动,提示他收到了新的消息。
景添拿出手机,才刚看清对方的姓名,心中便一阵慌张不安。
郑寻千提醒他,让他别忘了把平板电脑也带上,待会儿给他讲题会更方便。
景添没有立刻回复。
他无法自制地又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些文字。
即使感情经历一片荒漠,也不曾看过太多此类题材的文艺作品,可那些被偷藏在角落里的、毫无营养却偏偏被纸笔郑重记录下的文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
即使是在脑海中,他也不敢直白地点明那个能轻易概括自己当初心意的词汇。
这些天来,旁人对他所讲述的种种过往,他听在耳朵里,大多缺乏代入感,就像是在听故事。
那些,和他刚才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那个占据了他身体的人,有着和他相同的星座、写着和他想同的字迹,记录着不属于他的心事。
他能透过每一个笔画,清晰地体会到自己在书写时所暗藏的情绪。
强烈的真实感,让他前所未有的慌张,继而想要逃避。
他摁灭了手机屏幕,不再看郑寻千发来的消息。
可偏偏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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