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好像是正常的睡眠,宋天暮能感觉到自己只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没人给他喂饭。
池明知隔一会就拿棉签沾水擦擦他的嘴唇和口腔,搞得宋天暮差点把棉签吞了。
于是宋天暮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好饿。”
“什么?”
陆凯扬和邢琳也走到床边。
“我好饿。”宋天暮稍微抬高了一点声音,“想吃饭。”
“现在还不能吃。”池明知说:“医生说明天早上可以喝点牛奶。”
宋天暮觉得自己清醒一阵糊涂一阵,一直在想为什么只能喝牛奶?喝点别的不行吗?
好像是怕他又睡过去,大家都坐在床边和他说话,迷迷糊糊的,他勉强听懂自己脑袋里长了肿瘤,昏迷原因是脑疝,不光做了开颅手术,还在一天里接了三张病危通知书,心脏停跳了好几次,每次抢救大家都以为要救不回来了。
再睡过去的时候还在好奇为什么脑袋里长了东西却一直没感觉,仔细回忆一下,可能经常耳鸣头晕不是因为休息不足吧。
住院的时候是大年初二,现在居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怪不得觉得睡了很久。
手术之后他的指标还算正常,可是一直都没醒,陆凯扬天天在他床边哭,双眼皮都快哭出来了。
又睡了几觉,宋天暮终于清醒一些,但醒了还不如不醒,他的肋骨因为心肺复苏断了,喘气都觉得疼,脑袋里也闷闷的疼,半边身子都是麻的,想吃很多好吃的,但是医生不让吃,醒过来的前两天只能喝点牛奶或者米汤。
还有就是他在恢复期,基本上干什么都要别人照顾。
这个别人就是池明知。
时间长了宋天暮觉得有点不对,他以为之前身体麻痹是因为躺久了,过了几天还是这样使不上劲。
他问池明知自己怎么了,池明知说他差点瘫痪,现在确实是有半边身体没办法动,但是医生说之后会恢复的,至少也能恢复到和正常人差不多的水平,恢复效果好的话会和正常人一样。
宋天暮有些紧张,问他是不是真的会恢复。
“我骗你干什么?现在骗了你,到时候你发现不能恢复不是会更受打击吗?”池明知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再做重体力工作肯定是不行了,但画画又不算重体力的活儿。”
宋天暮点了点头。
池明知捧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忍不住攥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你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危险都挺过来了,以后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肯定能让你继续画画的,不骗你,你别担心,保持好心态配合治疗,好不好?”
想了想,池明知好像确实没骗过自己,宋天暮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其实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别的倒还好,池明知非常细心,把他照顾得很好,他没有经历过重症病人恢复期可能会经历的没有尊严的场景,每天什么都不用担心,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单人病房没人打扰,大家会经常来看他,就连他爸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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